唐落耸肩笑笑,不置可否。
&ldo;你呢?你跟大哥怎么回事儿?叶寻跟我说大哥对你始乱终弃,我始终都不信。&rdo;
&ldo;嗯……这个说来话长了。&rdo;诺安微微昂起头,眼波如水,倒映着云间稀薄的星辰。他露在外的颈项弧度优美,像只引颈的天鹅。
唐落侧过头认真地看着他,突然笑了下。
&ldo;……怎么?&rdo;诺安刚刚酝酿好情绪,被他这一打岔满腔情绪上不去下不来。
唐落摇头,眼睛弯弯,&ldo;你真的是顶好看。&rdo;
诺安闻言身体后仰靠在假山上,出了一会儿神,自嘲地笑:&ldo;好看有什么用?你想的不错,不是阿鉴始乱终弃,是我的问题,我太累了。&rdo;
&ldo;我十岁那年家破人亡,被卖进叶府分给大少爷使唤。&rdo;诺安不禁回想起那个飘雪的夜晚,那年二夫人故去,白衣公子眼神空洞,抱着个手炉从内室里走出来。雪花飘在他手上,逐渐融成雪水。
&ldo;我爱他爱了十年,从一开始就想好了,他成亲,我还是守着他,但是再不会和他一起。&rdo;
唐落突然就有种心之所至的感觉。他终于想明白诺安身上缺了什么,他性格温柔,笑起来很耐看,却少了一点人气儿。
放手喜欢了十年的人,再坚强的心也会融成一摊委屈和不甘吧。
换做自己,将心比心,唐落自认做不到诺安这般贴心守候。
唐落心里有些难过,他抬起胳膊,想要抱一抱身边纤瘦的人。
反倒是诺安笑起来,他直起身子道:&ldo;这些别告诉三少爷吧,让他替他哥哥愧疚一些,我心里还好受点。&rdo;
他骨架小,脸又嫩,看起来全然没有二十岁的样子,更像个温柔的邻家小哥哥。这些年也许是没少干活,瞧着瘦,力气倒不小。他反手一把将唐落稳稳地从地上拽起来。
&ldo;地上凉,别坐久了。&rdo;
唐落嗯一声应了。
&ldo;还去东司不?&rdo;
唐落摇头,他本来也就喝了一杯茶水。
诺安在他肩膀上轻拍了下,&ldo;三少爷和他哥不一样,好好珍惜。&rdo;
唐落从他眼中看出了些许落寞。
月色皎白,点了楼底光。
一顿饭吃的心不在焉,唐落从叶家出来时除了满腹疑惑,还没怎么填饱肚子。
许是碍着叶老夫人在场,或是大夫人气场太强,整个家宴,叶老爷都没跟姨娘庶子说过话。只在临走时,将叶寻叫过去谈了一会儿。
叶寻牵着唐落的手,一路沿着长街走回去。
唐落被叶寻牵着手,肆无忌惮地发呆。等回过神时,已经被叶寻拉着坐到集市的一家摊位上。
他看着叶寻,眼里露出疑惑。
叶寻揉揉他脑袋:&ldo;心情不好?刚才没吃饱吧?这家的笋泼肉面还不错,正赶上路过,带你来尝尝。&rdo;
叶寻的掌心很暖,搁在唐落头顶上热乎乎的。唐落也不知怎么了,突然就红了眼眶。
除了整治那帮亲戚,这是叶寻第一次见唐落流眼泪。这下叶寻真有点慌了,手足无措地想要去擦唐落的脸。
&ldo;落落?怎么了?你别哭,身体不舒服?&rdo;
唐落偏过头不让他碰,水珠一颗一颗滴落iant溅到搁在大腿的手背上。
叶寻的心就跟细密地扎了针一样,一根一根,酸疼酸疼的。他想哄,可唐落一言不发,他着实不知道从何哄起,有点暴躁地抓了抓墨色的头发。
面馆老板过来上热气腾腾的笋丝面,碗不大,面装的冒尖,面条上面笋丝跟大块肉淋在一出,浇头香辣有劲,琥珀色的汤汁沿着白嫩嫩的面条缓慢地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