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士兵走过去,帮夏天他们几个解开手铐,几人都没注意到,全盯着祭台。
这地方视野很好,周围一时颇为安静。
&ldo;他们老叫得这么惨。&rdo;孚森说,听上去兴致盎然,&ldo;知道吗,《杀戮秀起源》里有个说法,说这种叫法对收视率特别有帮助,因为发自内心,会造成一种特别真实的野蛮和残酷氛围,是演技什么的替代不了的。杀戮秀最吸引人的地方,就是真实。&rdo;
夏天看了他一眼,那人注意到他的目光,也转头看他,露出一个倨傲的笑容。
&ldo;夏天……你是下城来的吧?&rdo;他说,&ldo;那这名字起的还挺有想像力的。&rdo;
夏天朝他露出个灿烂的笑容,说道:&ldo;我也觉得。&rdo;
西城朝旁边的士兵说道:&ldo;这是要干嘛?&rdo;
对方没说话,前方的台子上,祭品拼命尖叫,声音很快变得嘶哑,他叫道:&ldo;放了我,我有情报!他们想要逃走‐‐&rdo;
正在这时,穿黑袍的家伙从旁边的炉子里夹起一块烧红的火炭,拧开他的下颌,利索地塞到嘴里。
这场景甚至让大厅里身经百战的选手们都安静了几秒,整片空间突然安静下来,那人大张着嘴,可是再也叫不出声来。
这安静诡异而恐怖地笼罩着地牢,过了一会儿,那人似乎缓过来一点,发出声音,但是变得极为怪异,像是动物的声音,一点也不像人。
大概炭火还不够烫,因为主办方还是希望他能叫出来。
长着明星脸的天堑大公带着狂热残忍的表情走到他跟前,露出微笑。
然后是漫长的虐杀。
整个过程极其血腥,夏天知道杀戮秀里会有些十分……限制级的镜头,但从来没见过这样的。
地牢就像是属于牺牲品们的席,而他们看到的场面已经严重超过了普通人的接受程度,绝对达到了反人类的级别。
牢里有人吐了出来,这种画面电视里肯定不会播的,但……夏天突然意识到,肯定有什么人在看。
过程太细致,太漫长,也太专业了,不可能是情节需要,过过场子。肯定是面向某个观众群。
那过程像锯子拉扯神经,让脑子里的某些东西越拉越紧,越来越稀薄,转眼就要绷断。
那里关住的是你绝不想面对的东西,那地方黑暗、脆弱而原始,现在正在蠢蠢欲动。你终生都在建立这条防线,因为线后的东西会摧毁你。不是喝个几杯酒或迷幻药的问题,你会再也无法拼回以前的样子。
所有人都希望快点结束,可酷刑似乎没有尽头。
天堑大公显然是个专家,让人怀疑是哪个虐待狂演的,用临时整形技术客串一下。
穿黑袍的家伙和他配合一致,也是本行业的人才,之前塞炭块的时间精确,动作娴熟,非常擅于控制节奏,保证受刑者怎么也死不掉。
‐‐毕竟这里不是真的地牢,不允许受刑者不惜一切,出卖别人,乞求饶命。这是一场秀,不管你怎么拼命,角色是注定的,你就是那个在台子上生不如死的家伙,非得要牺牲自己,娱乐大众不可。
在看不见的地方,必定有某种专注和趣味的目光在观看。
也许是某些有特殊爱好的高级会员,夏天想……有足够的权力,交了足够的钱,于是能看到所有这些东西,割开的皮肉,或是不似人声惨叫的每一个细节。
祭台上,大公的动作精确,表情疯狂而享受,这血腥的详尽自有一套标准。
在心里更深处,夏天知道人性中的黑暗,那是他在下城时拼命想要逃离的,可当来到阳光明媚,鸟语花香的上城,他发现这里同样是个噩梦。他只是更多地把自己暴露在这种欲望之下,成为刀俎上的鱼肉罢了。
他站在监牢栏杆后,看着祭台上血红色的东西,心想那与其说是个刑台,不如说是舞台,在那里就是为了保证所有人都能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