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乔看着她,没点头,没摇头,咬了一口三明治。不理她。
陶真自动领会为“不好看”。
她又回去换了一个颜色,等回来的时候,陆远乔吃完了,正在厨房洗碗。
陶真从后头拍他的肩膀,指着自己的嘴,“这个怎么样?”
他还是没搭理她,不过陶真却笑了,踮起脚尖往他脸上亲了一口,“原来你喜欢这个啊!”
“你闹够了么?”
“我没闹,我能看出你的眼神,你明明就很喜欢。”
“我不喜欢。”
“你喜欢。”
陆远乔不与她废话,也不想再看她那红艳的嘴唇。
然而,陶贞又凑过来,亲了他一口。
“我仅代表我自己谢谢你,谢谢你来照顾我。以后你是你,我哥是我哥,我们和平相处吧。”
陶真一阵风似的跑掉了。陆远乔手还湿着,拿袖子蹭了蹭脸,袖子上沾了红。镜子前头一看,脸上还留着口红印,擦了半天才擦掉。
若他妹妹随便对一个男人这般轻浮,他定会打折她的腿。然而,他没有妹妹。他的妹妹没有了。
上午八点半,陶真手里捏着火车票,紧了紧围巾,跟着队伍上了车。
听陈逸南说过,这条线路总是人满为患,陶真挤在最里面的座位,旁边儿胖乎乎的小孩儿总看着她傻笑。陶真挤出一个笑容,摸摸他的头发。心里想着这趟旅途很可能是她一个人的往返罢了。
路越走越远,越来越荒凉。她看见了陈逸南对她描述过的一大片苞米地,还有一个个他对她念过的站名。这条路通往他的家,可越是临近,陶真的心却越是迷茫。
六个小时后,火车终于到站了。腰酸背痛的陶真揪起马尾,在路边买了一个烤地瓜填肚子。跟人打听了一路,又坐了一趟开往城边的汽车。汽车整点发车,人满了还在继续塞人,拥挤非常。陶真后来给一个抱孩子的妇女让了座。这一个小时,她是站到地方的。
一天折腾了七八个小时,陶真下车时,有些灰头土脸的。卖票的大姐好心给她指了方向。
“你再走十分钟,前面儿就进村儿了。”
“谢谢大姐。”
“不客气。回火车站的时间是每天下午四点半,就在这儿,招手就停。晚上最后一趟是十点。”
“知道了,谢谢。”
小汽车继续奔往下一个站点,卷起一阵黄沙。
陶真用围巾掩着口鼻,看着四周略有荒凉的一草一木。虽说小时候也吃过些苦,但这样的小村庄倒是太多年没见过了。
检查了一下依旧红润的嘴唇,陶真便循着车辙进了村子。依照记忆里陈逸南对她描述的地址,五分钟后,她站在了一个小院门口。他说他家门口有一圈儿矮墙,矮墙里头种了花,他还说他家院门口搭着葡萄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