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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教室了还回头多看了一眼，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而就是在这回头时心满意足的一瞬，她突然感觉，完了。她感到一阵自脚底弥漫上心头的深深惊恐。完蛋了。她好像，喜欢他。再否认也无济于事了，什么羡慕关注感激讨厌排斥忌惮全是借口，就是喜欢了。18chapter18chapter18杜若失眠了。宿舍十一点熄灯，她躺在黑暗中，眼睛睁得老大。黑夜让人情感敏锐。她憋闷而难以呼吸，无法纾解的情绪在胸腔内翻滚，仿佛即将爆炸的气球快到临界点却差那最后一口气，无处发泄，没有出口，很快，心中愁绪一股脑儿地转化成否定。她不喜欢他。怎么会喜欢他呢？目中无人，吊儿郎当，脾气很坏，还嫌弃她。她焦躁不安，第无数次在床上转身时，隔壁床的何欢欢悄声问：&ldo;小草，睡不着吗？&rdo;&ldo;嗯。晚上吃多了，不舒服。&rdo;她心虚地回答。还好四周黑暗一片，撒谎的表情不会被发现。&ldo;我也是。肚子好撑，可难受了。&rdo;何欢欢揉着肚皮，小声抱怨，&ldo;刚才不该吃那串葡萄。&rdo;话音未落，黑暗中传来邱雨辰低低的吐槽：&ldo;临睡了还吃，活该撑死你。&rdo;&ldo;你也没睡着啊？&rdo;&ldo;还有我。&rdo;夏楠叹气，翻了个身。&ldo;大家今天都是怎么了？&rdo;何欢欢乐了，咯咯笑道，&ldo;卧聊吧卧聊吧！&rdo;&ldo;聊什么呢？&rdo;杜若问，此刻她也很想聊天，聊什么都行，就是不要让她一个人在夜里纠结。&ldo;夏楠，聊聊你的恋爱史吧。&rdo;何欢欢提议。&ldo;我也好奇！&rdo;杜若附议。夏楠嗤一声：&ldo;有什么好讲的，每段都那样。喜欢了，在一起；不喜欢了，分开。&rdo;&ldo;你谈过几段？&rdo;&ldo;初中一个，高中一个。&rdo;&ldo;雨辰呢？&rdo;&ldo;高中一个，哦，还有一次暗恋，没成功。&rdo;&ldo;会有很多浪漫情节吗？每天都亲亲密密，甜得像糖一样。&rdo;何欢欢憧憬地说。夏楠淡淡道：&ldo;你小说看多了吧？现实可不是那样的。&rdo;杜若问：&ldo;那是怎样？&rdo;&ldo;你会对我好，我也会对你好，但是呢，你会对我发脾气，我也会跟你吵架。哪有那么多偶像剧里的浪漫？现实中总有无数的矛盾，摩擦和争吵。&rdo;&ldo;是的。&rdo;邱雨辰附和一声。杜若不解：&ldo;既然这么麻烦，为什么大家都要谈恋爱？&rdo;&ldo;啊，这个问题……冲动？本能？我不知道。&rdo;邱雨辰招呼，&ldo;夏楠，你来说说为什么人要谈恋爱？&rdo;夏楠打了个哈欠：&ldo;因为爱情有它甜蜜治愈的时候啊，那种甜味，会让你忘记它一切的不愉快，轻易就原谅一切。&rdo;大家不约而同地没有接话，四周忽就安静了下来。爱情的甜，会让人原谅生活的苦。是吗？杜若感到疑惑。她的心，至少现在所能体会到的只有苦，涩涩的苦。当然，这也不会是爱情。在她看来，爱情是太深刻的东西。而不是一团让人找不到方向的迷雾。起初分明讨厌，可当关注本身披着&ldo;讨厌&rdo;的外衣而肆无忌惮时，一旦外衣被剥去，就会发现藏在底下的关注早就悄然变化了。这变化来自于何时，她已分不清。她不愿去想，只将心中涌动的情绪强行抑制住，用力闭上了眼。……忙碌的周五过去，期中考终于结束。周末，杜若和全班同学一道去香山秋游。正值红叶季，又是星期六。山道上游客如织，人头攒动。这帮面孔青涩干净的学生们混在大爷大妈、中年夫妇、年轻情侣之中，随着人群缓慢地往山顶挪。何毅感叹：&ldo;在北京啊，周末就不该出游，走哪儿都是人山人海。呐，这哪里是香山赏叶，赏人头还差不多。&rdo;李维宽慰：&ldo;就当爬山，运动一下也好。&rdo;杜若却挺情愿的。一来考试刚过，学业轻松；二来心有烦闷，此刻登山透气正合她意。举目远望，山间叶红如火，颇为壮观，自然叫人心胸开阔些，该想的不该想的，都抛去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