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碰触
42
“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
她抬着头看着身侧的他,想不通为何他会这么碰巧的出现。
“工作。妳一进来就看见妳了,原以为妳可以自己把握。”李言浩看着远方,想着方才她出现在酒吧的场面。
她穿着典雅的浅米色洋装,澎袖窄身,腰的曲线肉眼可见,李言浩看着觉得挺好看,缺点就是裙摆有点短,她又穿着高跟,一步一晃的,白又直的腿有些引人注目了,他拿着酒杯听着对方继续说着,眼神没从她身上离开过,直到她在一个男人的桌前停下,他才想起那天去AJ娱乐时听见梁总和林霏说的话。
汪总见她约在酒吧,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我能有什么把握?只哄汪总高兴怕是不够的。”林霏笑的苦涩,到底他还是清楚的,自己没有什么人情世故的技巧能够抵挡这样的邀约,更何况欠公司钱是被掐死的弱点,没资格拒绝公司,更没资格反抗金主。
那些人给了梁总钱,当然会觉得怎样的服务都是应当的,她必须有求必应。
“真是好巧,总能遇见你。”她说的随意,将字句都飘在风中,没有丝毫用力,却又一字一字的带到了李言浩的身边。
她闭上眼,彻底将身上的压抑给释放,全然交给一阵一阵的风,试图让它带走所有,聆听着周遭细碎的声响。
李言浩眼神飘向了她,见她闭着眼任风吹拂,面色比刚才好得多,眉宇之间的惆怅少了一分,不知何时她帮自己绑了一个马尾,细小的发丝在飞舞着,一丝发撂到她的睫毛上,许是方才的酒精有些作用,或是昏暗的光线迷了神智,他这样看着她有些恍惚,伸出手拨开了那被睫毛拦下的发丝。
眼角温热的触感直窜,她微张了眼,不敢轻易的换气,也说不出一个字,任他灵巧的指尖将不乖顺的发都捋到耳后,他也像是不经意一般碰到了她小巧的耳骨、耳垂,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他这样的举动,只能静静的闭紧了嘴生怕发出什么不合时宜的字句,但李言浩着了魔,一遍又一遍的做着重复的动作,让她脸都不自觉的烫了还不收手。
李言浩终于还是看到她别扭的表情,勾起嘴角的弧度嘲笑她。
“头发乱了,别多想。”
“谁、谁多想了。”她不甘示弱,瘪着嘴瞪着他,“谁要你帮我整理。”
林霏伸出手要拍开他的手指,才刚伸手过去,便被他的手给抓牢,他的手比自己大得多,轻易的就能包覆着她,这感受和刚才一样,身体的记忆比想象中得更长久,温度、力道、触感,都不小心被那一寸寸的肌肤给记住,暧昧地令她不禁多想。
这样的接触,她不想抗拒,但此刻她无法进入任何一段感情。
“手很冰,冷了?”
“??李先生这是要学那些人吗?”林霏红着脸,不想看他。
李言浩先是一顿,之后才笑了出来,这小女孩竟把自己比拟成汪总那些会吃人豆腐的油腻大叔,把她的手放下时惩罚性的拍了两下。
“那妳可真是看低我了。”他的语气中并没有因为她的玩笑而生气,反问着,“为什么又来这样的场合?”
他还是问了,问了她无法直接回答的问题。
“依照李先生的想法,就是没能力解决现有的困境。”无奈的语气离不开她的字里行间。
“这样不喜欢又不离开经纪公司,是合约的问题还是他们有妳的把柄?”李言浩想直接戳入重点,不和她绕弯。
但是他这样说得直接,让她不痛快,一针见血的让她无所遁逃。
“李先生很聪明,可惜我没有这样的洒脱和能力,我需要工作也没有其他公司可以选择。”她边说边笑着,笑自己确实无能,也故意说得难听想让李言浩知难而退不再过问。
“所以妳还会继续这样吗?”他的语气像是询问也像是无奈地反问,“继续过这样的日子?”
林霏听他说的话有些委屈,她又怎么会想过这样的生活?这样的事有什么好?
“我从未对不起自己。”她说出口时有些哽咽,在泥沼里打滚,多少会被人看轻,那些一起进入饭局的女孩都陷了进去,得到更好的物质生活,只剩她一个人苟延残喘赚着不多的钱、努力还欠公司的医药费,却还是被视为是同一种人,为钱给男人践踏的女人。
听出她语气的酸涩,他意识到自己的话没有把握住,看向她时,她就把脸都转了过去。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可能每次都这么巧都能帮妳。”
“我从未要求李先生帮我。”林霏不肯放下她最后的尊严,再困顿她也不想舍弃在他面前的最后颜面。
“我知道妳和别人不一样。”
“李先生真是说笑,我这样的女孩你见的不够多吗?”她筑起高墙,想将他推得远远的,“我又有何不同?在别人眼里,我和你这样坐在一块,想到的都是同一处,都是一样的。”
“想到什么?”李言浩听见她的话有些动怒,这女孩确实嘴上厉害,一字一字的刺痛他。
能想到什么呢?不过就是有钱的男人和困顿的女孩,两种人碰在一块,能进行的利益交换也只有一种。林霏讨厌这样的事,但永远无法捏死他人心中这样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