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从慕连煊房里出来,已经是次日清晨。
慕连熠感觉自己度过了出生以来第三个最黑暗的夜晚,还能活着等待今天的太阳升起,真是太值得庆幸了。
心情极好,情不自禁伸了个懒腰。
只在忽然间又想起那万恶的“第三件事”,顿时萎靡下去,悻悻地出门往隔壁自己家去。
将进门之时,听得沉闷钟声悠悠地传来——开宫门了。
早已等候在宫门外的群臣鱼贯而入,准备早朝。
与此同时,在他们的家中,绝大多数女眷也已经在忙于梳妆打扮,为出席一年一度的贵妇盛典做准备。
漆雕烟儿边更衣,边感慨地道:“还是床睡着舒坦。”
借助献策帮许如凉挽回声誉的契机,她的栖身之地成功从暖阁转回了主卧,而且许琦对她似乎已经冰释前嫌。
昨晚……
手捂上肚子,满目憧憬。
王嬷嬷看出她的心情,涎脸笑道:“老奴都帮您记着哪,上个月十四到十八来的红,这月也是十四到十八。打从廿三起,到下月初,都是您的好机会。”
漆雕烟儿已经生过两个孩子,自己也会算。
王嬷嬷又道:“老奴听人说‘前五后四’,这第六天是正日子,最容易怀儿子。”
昨天恰是她的正日子。
漆雕烟儿不禁喜上眉梢,越发憧憬,“你说,要是这胎生个儿子,那这‘王妃’的名分……”
王嬷嬷急忙接茬:“保管是您的,没跑儿!”
漆雕烟儿越发满足地笑了笑,但很快就转了一副阴郁脸色,恨恨地道:“如果不是萍秀那贱蹄子从中作梗,早八年前就该是我的!”
萍秀便是菲湘的二姐。
只不过漆雕烟儿和王嬷嬷都不知道两人有姐妹关系。
屋里还有其他侍女。
王嬷嬷急忙示警般地劝她保持心情愉悦,岔开话题。
闲聊了几句。
漆雕烟儿忽然说道:“你派人去递个帖子进宫,就说我今天不去了。”
她要在家休息,避免劳累——无论皇后还是王爷,都必须给她这个面子,站在她这边,允许她说不去就不去。因为她要给许家绵延子嗣。
“可是……”这八字还没一撇的事。
“没有可是。我说有,就是有!”漆雕烟儿断然截过话头,阴涩涩地道:“就算没有,也是被人害掉的!”
至于是谁害掉的,还能有谁?
“夫人这般进可攻,退可守,高,实在是高!”王嬷嬷眼睛眯成了缝,情不自禁竖起大拇指。
“本王妃这叫以退为进,一石二鸟。”漆雕烟儿暗自得意地笑了笑。
与其兢兢业业给别人当背景陪衬,何不“以逸代劳”,让那些庸脂俗粉主动流传起她的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