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清研没看到张子然已经醒了,直言不讳,“皇上,太师的手脚真快,咱们每次刚有头绪,人就自尽,什么时候才能是个头啊!”
“清研,没有证据的事情不能乱说。”皇上专心看着每本奏折,“现在什么时辰了?”
“刚才进来时刚到亥时。”段清研剪下烛芯,安静的坐在皇上身边,“张子然还没醒吗?”
张子然嘶哑着声音,“刚醒!”
“吓~”段清研被吓了一跳,“要不是你救了皇上,我一定不会轻饶了你!”
张子然虽然身体虚弱,但是嘴巴还能动,“我可是皇上的男人,你敢动我!”
段清研气的直瞪眼,却又无可反驳,冷哼一声转身出去。
没一会又进来了,“皇上,都察院中丞带着手下御史们求见。”
“请他进来!”皇上放下朱笔,捏了一下眉心,再抬头已经眼神清明,“装睡!”
“嗯?”张子然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说他,旋即闭上双眼,因为不睡被赐死就亏大了。
脚步声匆匆进来,“皇上。”声若洪钟,低沉有力,“恕老臣直言,您就在一个男妃寝殿处理政务,真是不成体统。”
皇上看着几位人高马大来势汹汹的大臣,坦然道,“张子然为了救朕差点牺牲,朕怎么能不管不顾,身为人君当做天下之表率,不能做忘恩负义之举。”
中丞手下一个瘦小的御史也看不过去,“皇上,您处理的都是国家的机密,怎么能当着后宫男妃的面商讨,就算他对您有恩,让宫人照料就可以了,没必要非要您守在这里。”
“是啊,皇上,传出去岂不是要天下臣民笑话,说皇上您沉迷男色,连政务都要在后宫处理。”
皇上微微变色,“朕。。。”
“皇上!您这么宠信张子然,当心男妃篡位,毕竟您是女儿身,本来登基就名不正言不顺。”中丞洪钟似的生意急不可耐的打断皇上的话,明显一点不把皇上放在眼里。
张子然紧闭着眼睛,竟然觉得皇上有点可怜。
皇上面容一凛,“朕与张子然不过才见几面,何来宠信之说,更何况张子然一直昏迷,丝毫没有听到朝廷的机密。”皇上起身走到中丞御史们面前,身姿妙曼的皇上气势上却强大很多,一旁的段清研不禁低头偷笑。
“如果这样就能让人联想到篡位,那朕就要怀疑那人别有用心了。是你们在觉得张子然想篡位吗?”
御史们心虚的低头,只有中丞虚挺着胸膛,也不敢直视皇上的眼睛,“臣等只是替皇上担心而已!”
皇上微微一笑,坐回到位子上,中丞非但没有放松反而觉得心里不安。
张子然终于知道皇上为什么要他装睡了。
皇上声音清冷,“都察院的职责就是弹劾劝谏,上谏君王,下谏百官,你们能恪守职责朕很欣慰,但是。。。”
中丞不自觉的后退一步,御史们也跟着退缩。
“朕听说城防司的一个叫高全的千夫长当街打死了一个人,不知王中丞可曾听说?”皇上眼神锐利,干净的之间轻轻点击桌上的奏折。
中丞眼神闪躲,“这。。。这。。。这件事,臣也是刚刚听说。”
“那好,朕明天就等着你们都察院的奏折。”皇上欣赏的看着中丞,仿佛再说好臣子。
中丞咽了口水,“可是那高全是太师的。。。”
皇上粉面忽变,“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高全不过是小小的千夫长,还是说你们都察院行使自己的职责都要看看对方是谁呢?”
中丞脸色大变,连连后退,“臣不敢,臣定当恪尽职守,都察院还有公务,臣等先告退了。”说完带着手下的御史们落荒而逃。
“哈哈哈~”段清研开怀大笑,“平日这些大臣个个目无尊上,今天真是大快人心啊!”
皇上却笑不出来,继续批阅奏折,“只是暂时堵住他们的嘴而已。”
段清研笑的止不住,“王中丞明天参奏高全的时候,您就可以借机叱责太师了,想想就爽。”
皇上才觉得好笑,“你真的以为王中丞明天会参奏高全?”
“不然呢,您都说到这份上了,就不信他敢违抗圣命。”段清研到了两杯茶,一杯放到皇上面前。
皇上接过闻着茶香却并不喝,“就算他参奏了高全,他们可以为了太师忌惮高全,朕却不能因为高全而责备太师。”
段清研不懂了,“为什么?”
“高全虽然是太师的近亲,但是他们在朝政上确实两个完全不相干的人,高全是隶属巡城司,巡城司却不是直接隶属太师。懂了吗?”皇上耐心的解释着,放下茶杯起身。
张子然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现在一点困意都没有,听到大臣们都走了就睁开了眼睛,他要重新审视皇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