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海不搭腔,双颊再一缩,烟身又消下去一大截。路亚艇毫无征兆一个大转弯,侧倾着艇身拐进前方一个湖汊子。
范晓光屁都吓凉了,终明白与其央求这祖宗,不如求自己。
十指死命抠住甲板,双脚僵硬勾起,范晓光一寸寸、一寸寸地爬进苍海左侧副驾驶位。
冷汗湿透重衣,窒住的呼吸卡在喉头,要到真正坐稳坐实了,范晓光才敢长吁一口气。
苍海全程冷漠脸,瞅都不瞅范晓光。
一支烟吸尽,他转脸&ldo;噗&rdo;一下,烟头落在甲板上,被积水转瞬熄灭了。
左手把着操控盘,苍海右手又摸出烟和打火机,这次他没再自己掏烟和点火,而是直接扔在了范晓光膝盖上。
范晓光再气又如何,拿人薪酬,就得服软。哆哆嗦嗦范晓光弹出一支烟,递进苍海双唇间,又哆哆嗦嗦打着火,给他点了烟。
&ldo;以后别跟我犟了。&rdo;苍海语气淡淡的。
tritonbassboat加速到65,五月贝诺勒尔湖的风,吹得人脸生疼。
惊魂略定后,范晓光关掉挂在胸口的摄像机,想想还是点点头。
苍海余光里瞥见,似笑非笑问,&ldo;要不要来支烟,压压惊?&rdo;
你也知道我受惊了啊?范晓光狠狠腹诽g,面上却不敢露,先是摇头说&ldo;不了,谢谢&rdo;,片刻,到底抽出一支烟,凑嘴里自个儿点着了。
接着就是一通惊天动地地咳,范晓光觉得他肺都要咳出胸腔了,眼泪鼻涕更是糊了一整脸,要多狼狈多狼狈。
&ldo;原来你不会抽烟啊。&rdo;苍海语气略嘲弄。探手抽走范晓光指间的烟,他漫不经心扔到甲板上,连同他自己吸到尽头的烟蒂。
范晓光沉默。
关于老苍家这个二世祖,范晓光一早就有所耳闻,他的不受长辈待见与纨绔,他的混账与贪玩,坊间无不传得绘声又绘色。
然而出来这些天,苍海给范晓光感觉蛮不错,没什么富家公子哥儿的架子,性子也随和……如今看来,还是他图森破。
吧嗒一声响,苍海摁开驾驶位右侧储物箱盖板,自里头捻出一盒bonnat巧克力。
&ldo;饿了。喂我吃点。&rdo;
巧克力扔在范晓光怀里,苍海凑手到鼻端嗅了嗅,&ldo;真他吗腥!&rdo;
他蹙眉,挺直的鼻梁亦皱了皱,密长睫毛下是炯炯明亮的琥珀色瞳仁,风吹日晒的一张脸,偏偏怎么也晒不黑,精致五官如琢又如磨,从范晓光的角度看过去,侧颜无敌帅。
这种长相……很难让人维持长久的恨意。暗暗叹口气,范晓光认命地剥了一颗巧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