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苑聚精会神的听着。&ldo;但这也不奇怪。李天明有胆子,敢于另辟蹊径,又勤奋。那时我每到周末假期就在路边给人画肖像赚生活费,他却背着画板走遍了荷兰的每个角落,听说他回来的时候不是饿得要死就是摔得鼻青脸肿。老话说勤能补拙,真是一点没错,他更是敏而善学,取得现在的成就一点不奇怪。&rdo;就像电影,李天明背着画板跋涉在异国的画面在双眸前清晰起来,薛苑沉默片刻,自言自语般说:&ldo;……我看到他克服了绘画中面临的一切困难……&rdo;田建飞看着她:&ldo;你在说什么,小薛?&rdo;&ldo;哦,您刚刚说他二十岁时的画……&rdo;薛苑再问,&ldo;您看过他早期的画?他早期的画是什么样子?哪里可以看到?&rdo;&ldo;你想看他的早期的画?&rdo;&ldo;嗯,&rdo;薛苑重重点头,&ldo;想得不得了。&rdo;田建飞想了想:&ldo;大概是十年前的事情,在一个华人收藏家家里看到的。她关注了李天明许多年,家里有许多他的画,应有尽有,装满了两间屋子。李天明估计自己都没那么多。&rdo;薛苑可怜而谨慎的开口:&ldo;田老师,那位收藏家是谁?&rdo;她的样子实在可怜,因为连续数日没有睡觉,带着夸张的黑眼圈;一张脸苍白得好像大病初愈,田建飞最见不得学生求情,心顿时就软了。他于是说:&ldo;收藏家总是有各种各样的癖好,她尤其低调,轻易不会展示自己的收藏,当年我能看到,实在是巧合中的巧合。她真名叫什么我也不知道,不过大家叫她费夫人。&rdo;薛苑睁大眼睛:&ldo;费夫人?&rdo;田建飞诧异:&ldo;你知道她?&rdo;薛苑摇头有点头:&ldo;不是认识,就是知道而已。那幅《声音》就是她拍下来的。&rdo;&ldo;那就不奇怪了,收藏癖发作吧,&rdo;田建飞笑着摇头,&ldo;以她的眼光,应该知道《声音》这画的真正价值。&rdo;薛苑点点头:&ldo;嗯,她应该知道的。&rdo;田建飞站起来:&ldo;好了,我去吃饭了,应酬啊,真麻烦。&rdo;&ldo;我送您。&rdo;薛苑扶着他站起来,送他离开美术馆,又上了来接他的车里。她向坐在车子里的田建飞深深鞠了一躬:&ldo;田老师,谢谢您,真的谢谢您。&rdo;李又维回到公司,在各个大会小会上跟所有人见了个面,混了脸熟。让薛苑意外的是,他在人前倒是一副端正正直的样子,西装笔直,双目坚定。私下他却是另外一个样子。他似乎只用了一个星期就把公司里所有女孩子的名字都记住了,每当有女孩子跟他招呼,他就会准确的叫出对方的名字,随后面带迷人微笑来一句,&ldo;新项链不错&rdo;,&ldo;耳环很漂亮&rdo;之类,应变能力和记忆力勘比最优秀的演员。因此仅仅半个月时间,他在公司的人气立刻攀升,很快超过了萧正宇。尽管目前他还在熟悉情况,并不负责什么具体的事务,但并不妨碍公司的女孩子们成群结队对着他发花痴。按照何韵棠的说法:其实大家都过了看言情小说梦想王子的年纪了,但是平常的工作生活这么枯燥,总要有人牺牲一下色相的。她得意的说完自己的理论,又说她:&ldo;就你好像对他不太上心。&rdo;&ldo;什么?&rdo;薛苑很久后才回过头来。何韵棠揉揉她的眉心:&ldo;你最近似乎都不在状态,总是一副思考哲学的神情。哎,年纪轻轻的,想那么多干吗。&rdo;她说的一点没错,薛苑最近老处在一种神游的状态里。她不止一次的回想她和田建飞的那场谈话。是的,那场谈话让想起了一些事情,开始怀疑某些时期。她经历的这一切发生了问题,就像一个完美圆环,始终缺少了一角,不能成为一个圆。她变得莫名的忙碌起来。一到周末,她都会去学校的图书馆翻箱倒柜查找资料,把能找到的所有关于李天明的书都翻出来再看一次。她深深体会着&ldo;书到用时方恨少&rdo;的感觉。正是暑假,学校图书馆每周只开放一天而且不能外借,她坐在桌前,右手边摆放着一张张便签。这是若干年学习生涯积累下的习惯,是有效帮助记忆的办法。在这个并不看重文化课成绩的美术学院的学生眼底,她的这个习惯总是为她招徕很多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