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主簿睨着他笑了笑,缓缓开口道:“虽说你不聪明,可胜在你运气好,以前是运气好能赶上那笔横财,如今也是运气好,咱们还能坐在这说话。”
“是是是······要不是大人愿意提携钱某,钱某哪有今天。”钱丰没有听出弦外之音,只道对方是在提昔日恩情。
“可我的运气就不如你这般好了,当初赈灾案的证据被人盗了!”
“什么!”
钱丰猛的站了起来,身后的圆凳推倒在地发出一声巨响,如同他此刻的心情,像是被人用棒槌猛砸几锤。
郑主簿不悦的扫了他一眼,“你若是嫌咱们死的不够快,只管再大声些。”
钱丰闻言,后背惊出一阵冷汗,立马挨着窗户向外查看。
外面早没了先前的日头,被乌云遮了光晕,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土腥味,沉闷的让人心悸,除了大门口有两个衙役把守着,院中并未见其他人。
他松了口气,只是后背已经汗湿一片,衣裳黏在后背濡湿的让人难受,只可惜他现在管不了这些,那眼看向桌前的郑主簿,“大,大人······您不是说那些东西早销毁了吗?怎么会被人盗了?”
他只是个听命形式的人,那笔粮食的款项大头都进了官家了,自己不过是捞了个辛苦费用,但另外两州有不少粮贩都被牵连了。
自己当时慌的不行,寻到郑主簿,是他让自己莫慌,手里有证物,不管怎么闹上面都会有人要保住他的,让自己闭紧嘴不要乱说话就行了,等风波过去便会毁了这些东西。
结果这都过去一年了,此时竟然告诉自己,哪些东西被人盗了!!!
钱丰越想越怕,最开始只是几千斤的粮食,案子调查后又一批抄家流放、革职掉脑袋的比比皆是。
清水县里唯独郑主簿没被拉下水,事情平复过去,反倒是得了圣山嘉誉。自己也被庇护的毫发无损,等后面风头过了,又帮忙倒手了上万斤的粮食······
可眼下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竟然还有人揪着不放。
如今这东西丢了······
要是那人将真相公之于众,不单自己死无葬身之地,就连他身后,整个钱家也会跟着陪葬。
郑主簿瞧着他胆小如鼠的模样,没由来的一阵厌恶,“要是东西销毁了,你我可能早就你我早去阎王殿里喝茶了。”
“什,什么意思?”
“说你蠢,还真是一点没冤枉你,你也不想想,当初清水县那些调离的、升迁的同僚怎么在后面这一年内陆陆续续没了?革职、弹劾,哪个在新位置上坐稳了的?”
“您的意思是,都是被哪位大人给······”钱丰用手比了比脖颈,额上冷汗入注。
当初郑主簿可是信誓旦旦做保,说是跟着这位大人绝对没有问题,如今这这算什么?
自己当初不过是因为上头压着大房二房,显得一事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