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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眼真好看，钟离戟想。

竹林中青石小路蜿蜒，正中心一处亭子，那少年白衣如雪，棕发铺散，眉目如画，周身气质清浅而轻暖，似乎近在眼前又远在天边的飘然。

那双眼抬起时，微凉的目光澄澈。

“我···听见琴声寻来的。”钟离戟看了几眼，惊艳之色很快从魔瞳里沉敛，又恢复成古井无波般的深邃。

“······”单若雨没说什么，起身收了琴，然后略略施了一礼，便转身欲走。

“在下钟离戟，敢问公子？”钟离戟看着这少年礼貌而疏离的态度，一反常态地开了尊口，这个少年的眼睛实在是太纯澈，不是不谙人事的那种单纯少年，而是汪洋大海般平静而剔透的纯澈。

少年转身，披散的棕发微动，那双纯澈的眸子在钟离戟身上微微扫过，飘渺空灵的声音飘散开去，“在下单若雨。”

单若雨？佛渡大师的义子？

钟离戟眸色微深。

佛渡大师的影响力在仙界数一数二，不论是在世家还是国邦，都是让人忌惮的人物，他的义子，这身份不可谓不重。

单若雨再看了钟离戟一眼，便抱着琴抬步走了，没有回头，但是单若雨自己知道，那个黑衣少年，已经刻在了记忆里，他向来过目不忘，更何况是这般人物。

竹楼。

单若雨席地而坐，身前一只复杂的罗盘浮空缓慢旋转，古朴气息宏远而神秘，白色的灵力缭绕周身。

“吱——”门推开，佛渡进来看到单若雨身前的罗盘先是诧异扬眉，然后慢吞吞在一旁的桌边坐了下来。

罗盘落在一只十指纤长莹白如玉的手上，白色的灵力也缓缓消弭，单若雨起身也在桌边坐下，抬手倒了杯茶还没有推过去便先被佛渡给端走，淡定看了一眼这老狐狸，单若雨给自己倒了一杯。

“你这仙器平时可是不会动用的，今儿这是怎么了？算什么呢？”佛渡饶有兴致地道。

“一个人，我······看不到他的过去未来，一星半点都不成。”单若雨如实道。

“什么？”佛渡大奇。

仙器有灵，皆是远古便流传下来的，平素不会现世，也不会认主，一旦认主，便会血脉相融。而天机盘，又是仙器中的一个传说，据说能逆天改命，如今却连一个天机都窥不到，也是一大奇事。

“要么是此人命盘太复杂，天机太深，要么就是他身上有屏蔽天机的仙器。”佛渡不知想到了什么，一双桃花眼忽地亮了：“不知是谁，让我去会会这年轻人。”

单若雨无可奈何地摇头：“没有什么仙器可以屏蔽天机盘。”

“······难不成你算的是仙王？我说小雨啊，我承认你天赋异禀，甚至在十五便能以玄证仙道，但是仙王本身便屏蔽了天机，你······”

“我有那么无聊？”这种明知不可为而为的事，他怎会去试探。

“嗯？那是为什么？”佛渡叨叨了一会儿，心里也明白自己没忍住又啰嗦了，但大脑依旧在沉睡，并不想去唤醒。

在单若雨面前，不需要带脑子。

“一，命盘复杂。二，仙王，但他骨龄也就十九的样子，不可能。”单若雨抿了一口茶。

“？”佛渡眯了一下桃花眼，“没有三了？”

单若雨一时没有说话，视线缓缓投向窗外，半晌轻道：“有。”

三，他的命盘里，有我。

佛渡脑子终于上线，若有所思地看一眼单若雨，这个少年的眼底，似乎有一丝疑惑，就像隐在湖泊里的一圈细小涟漪，缓慢地漾开去。

第3章初识

瑶池秘境还是准备开启了，佛渡在瑶池边装模作样地念了段经文，便快速结了几个手印，湖面上凝出九朵高低错落的巨大金莲，金光灿灿美轮美奂映得人眼底都是亮晶晶的。

“九层莲台，走过便是秘境入口了，秘境中自有天大的机缘，也有各种危险，还望诸位好自为之。”佛渡打了个呵欠，远远看见一个白衣少年缓步而来，眼睛一亮，似乎也不困了，又开始念着无量天尊。

“义父。”单若雨淡淡施了一礼，佛渡略一点头，单若雨足尖一点，便凌跃而起，落在第一朵莲台上时呼吸都不曾乱过半分，端的是惊鸿之姿，谪仙风采。

见有人做了领头羊，各世家子弟也就不再迟疑，三三两两准备上莲台，却不想有人快了一步，一道黑影紧随单若雨落下，钟离戟开口时充满磁性的声音低沉而又带了三分笑意：“单公子这轻功可真真了得。”

单若雨没说话，只是缓缓看了几眼钟离戟，一点疑惑微不可察。

“这九层莲台，第一测年龄，三十以上者不可上。”单若雨飘渺的声线缓缓响起，脚步却是未停，直接向第二层而去，“第二层测实力，无法自保者不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