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描淡写补充:“有一颗是秦金罂的。”
——又是秦金罂。
我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怨气,只觉得听这个名字都听腻了,便说得有些不客气:“我没听过有谁会随意将还丹当作礼物送来送去的。”
阿遥针锋相对:“送了又如何?”
妖灵取出还丹并不会死。虽说如此,可她肯将凝聚大半道行的还丹赠给阿遥,不知这是多深厚的交情。她送给阿遥做什么,我师父为了她无家可归多年,她不是更该送给我师父吗?
虽说有些无理取闹,但我还是这样想了。
酒喝不下去了。阿遥那句“你最好别知道”,或许还是有几分道理的。就算是自作自受吧,叹了口气,我起身:“我去把莺莺安置到院子里。”
廖伯的窗下恰好有一小片不生植物的空地,我想,没有比那儿更适合她的地方了。穿过门口,绘着燕氏三小姐的画卷依旧悬挂在墙面,我无意识地停下步,仔细端详。
画上的少女娴静美丽,我很难想象她被信任之人一剑刺穿时,会是什么表情。只是,看着这幅画,不对劲的感觉又上来了。我凑近了一些,可以清楚看见,画中少女的耳垂上空空如也。而且,她腕上戴着一只糯冰种白玉手镯。这只手镯的确在杏儿手腕上重现了,但是,我与阿遥并没有在洞穴的尸骨周围找到它。
还有,杏儿曾提到,她是在替梁监院开门时受了重伤。燕氏家大业大,真的需要燕三小姐亲手打开大门吗?
就在这时,忽然,我发现画卷下方的桌面上,似乎有什么东西。走近两步,我整个人都僵住了,那是张纸条。
而且,上面的字迹,我再熟悉不过。是师父,不会错。
——“赴蜀中,速返勿忧。”
下面还有四个小字“原地等我”。
这是师父给我留的纸条。不知他是什么时候经过燕埠的,居然就这样错过,而且,他去的一定是蓥华山。不知道他得了什么消息,妺喜会在蓥华山?
当下也顾不上画像与埋莺莺的事了,我捏着纸条欢天喜地,冲回去找阿遥:“阿遥阿遥,我有师父的消息了!”
他还在喝酒。我径直过去将纸条展开,强拗着他看:“我师父一定是去蓥华山了!你说对不对?”
不等他回应,我接着飞快道:“我也要去。阿遥,我要去找我师父。刚好我也想回熊耳山很久了,熊耳山与蓥华山相连,这不是刚好?”
闻言,阿遥终于发话了,却是锁着眉心的:“你不能去。”
我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