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遥扫我一眼,反问她:“你是秦金罂?”
美人冷笑:“你不是认出来了么,你来了也好,是不是该把蓥华山还回来了?”
“还给谁?”阿遥皱眉,流露出不加掩饰的厌恶来,“秦金罂可不会这样虚张声势。”
闻言,美人也狠狠蹙起眉心,按在我心脏上方的手脏猛然发力。我只觉得一阵剧痛,一只脚踏进鬼门关的下一刻,眼前是她吐出一大口鲜血,踉跄着站稳的模样。疼痛之中,我的意识不可避免地向着混沌深处坠落,我听见冒牌秦金罂气急败坏的嗓音远去:“下九流下三滥的作为!”
我没有余力去猜阿遥是怎样将她压制的,但很快,就被阿遥唤回了清明:“兰子训,能站起来吗?”
一如既往,他靠近之后,我稍稍有了些力气。我缓过一口气,只觉得浑身都在疼:“王八蛋。”
他正扶我坐起来,闻言反常地顿了顿,心虚一般别开了头:“别骂人。”
“你王八蛋!”我将他的衣袖狠狠拧过了一圈,骂道,“我们昨晚是怎么说好的?你怎么不再晚点来?”
“对不起。”他说。
他认错认得爽快且恳切,让我有脾气都没处发。又用力揪了一把他的衣袖撒气,我听见他问我:“你站得起来吗?还有,剑拿到了吗?”
“站是站得起来,”只是被椅子砸中的腹部还疼得要命,不知道肋骨裂没裂,“‘妺喜’……也拿到了。”
我拖过桌角,书了一道符。漆黑剑鞘的轮廓立在桌角上,慢慢浮现,“当哐”一声落地。
我当然清楚正面抢剑抢不过她,她逃得快,就算阿遥一起上也不一定能抢到。
所以,昨夜我们布了两套阵法。一套明面上抢剑,另一套则在剑被拉出,尚未被她接住的那一瞬间,发动以与幻象凝成的假剑对调。为了确保行事顺利,我必须担负起在那一刻吸引她注意力的重任。而昨夜也与阿遥说好了,一旦“妺喜”到手,他就出面来救我。
可事到临头,他却迟到了这么久,险些害我丢掉小命。我伸手想将半条命换来的“妺喜”拿起来,指尖就要触碰到剑柄时,阿遥却忽然出手。
我抓了个空,错愕地抬起头。下一刻,另一只有力的手掌在我肩头施力,让我“咚”地靠墙。
我心头也随之“咯噔”一声。咫尺,青年绿碧玺色泽的双眸与我对视。他静静看着我,一只手摁着我的肩膀,一只手里是我师父的“妺喜”。
拿剑的手微微向后,保持悬空在我无法接触的位置。
我怀疑眼前的情景是梦境了。我是不是伤得太重,以致出现了幻觉?
“阿遥,”我喉头干涩,“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