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栩抬头望着江崇律,又露出些迷茫和不知所措。
江崇律有时候心想,他还这么年轻,还这么小。本该肆意又活泼的年纪,非要扎进险恶又枯闷的商场,偏偏不懂得人有五感,在遇到感情的时候很容易藏不住这种本质上的稚嫩。
“这么贵…。”
“对”
江崇律手背蹭着他发凉的耳朵,他黑发上掉落了一层雪花,笑的时候连着落下来,在顾栩的眼睛里下了一场小雨。
“用这块表来买断了你的所有不开心的时间不好吗?,以后你就可以在这段新的时间里,过新的生活。你的星星,月亮,银河。它们在新的时间里。”
江崇律带着笑意的眼睛依然凝视他,像在等顾栩说好。
顾栩等到心脏平复了跳动,回手抱了抱江崇律的腰。
“好啊。”
“乖。”
几十年没遇到过的春天好像都在这个下雪的季节回来了,好像以后都真的会柔风和煦,暖阳上行。
世界是守恒的,至少在这一刻,他愿意原谅所有的不值得。
第19章
温廷生葬在天云山墓园里风水极佳之地,向上的台阶一眼望不到尽头。温屿走的有些吃力,江崇律一路在身后虚虚扶着他。
低沉的雾霭尚未退尽,密集的水珠不一会儿就沾湿了两人的肩膀。
时隔多年,温屿又一次见到了他的父亲。墓碑上的照片即使被玻璃覆盖,仍褪色的厉害,渗着远去已久的古老。
“爸爸。”
温屿摘下口罩,蠕动着苍白的嘴唇。他瘦的十分羸弱,厚厚的羽绒服下空旷的不像话,弯弯腰就能缩成小小一团。过了圣诞,他受了些凉,反反复复的高低热。江崇律不想他在这个时节走这么多路,又不忍他的祈求和那极乖巧眼神里流露的希冀。
“温家的叔伯们大概都知道我回来了吧。”
“知道就知道吧。”江崇律轻轻叹了口气,看着温屿的目光始终柔和。
“他们总以为剩下的股份都在我这里,还巴望着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