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还真没怎么看朋友圈。再说了——她平常看朋友圈,都是想从中捕捉一些那个人的讯息。刷新,忽然出现了一张照片。图片里背景混乱模糊,依稀能辨认出是酒吧,酒瓶酒杯乱七八糟落了一地。沙发被划的乱七八糟,几瓶酒被砸的粉碎。残存的酒瓶上有紫色绸缎,还贴着亮闪闪的钻。这是……季苏叶猛然坐直了身子,在大脑中迅速搜索这个人的讯息。姜凌,季苏叶记得他。在一次朋友组织的聚会里见过面,也是因为他说自己常和那个人喝酒季苏叶才同意了他的好友请求。他发的这张照片,是言暮在那个酒吧的专属卡座。季苏叶知道的,只有言暮放在那里的酒,会有如此醒目的标志。“她怎么了。”季苏叶转过头看着桑桐,“你没有告诉我的,她怎么了?”季苏叶将那张图给桑桐看,“到底怎么回事?”桑桐被她忽然的严肃吓了一跳,她的车都还没开出停车场。瞥了一眼照片顿时明白。这个姜凌之前就受过言暮的气,很明显是现在看言暮失势,马上就开始发泄闷气了。桑桐觉得车里气氛顿时下降了一个度,实在没敢吱声。“停下。”季苏叶的手按上桑桐握着方向盘的手,另一手解了已经系好的安全带。“咔哒”一声。季苏叶再刷新的时候,那张图片从朋友圈消失了,姜凌大概是想起来忘记屏蔽了一些人,比如她。桑桐自然能看到季苏叶脸上的表情变化,感觉自己冷汗都要下来了。她清楚季苏叶的脾气,看起来和和气气一个人,要是碰到她的底线,分分钟炸掉。这个底线就是言暮。………桑桐犹豫着还是开口:“……是出事了,言家出大事了。”季苏叶:“讲清楚。”她把手机熄屏了,丢进了包里。细瘦的胳膊穿过包带,将包带跨在肩膀上。俨然——下一秒就预备下车的样子。桑桐默默看着她的动作,揭开两人中间的扶手箱,将这几天的报纸都给了季苏叶,头疼:“都给你收着呢,这些报纸上说的比我们详细多了……边边角角的料都挖出来了。你边看,我捋捋给你说。”社会新闻报纸,娱乐报纸,商报,全在头条刊登了言家事件。标题取得千篇一律,言家垮台四个大字总是放在中间。其中少不了的,就是——季苏叶皱着眉,目光飞快扫过报纸。指尖轻轻触上照片上的那个人的眼睛。是什么令人难堪的情况下,才会让她露出这样的眼神?“你知道的,言暮她性格一向骄傲惯了,她爸妈留下的那些资产,任她糊涂挥霍几辈子都花不完。但是呢,他爸生前的那个情妇,还有那些亲戚,真的一言难尽……”桑桐想到前几天闹的那叫一个沸沸扬扬的,一个天之娇女竟然被自家人整的一无所有。随着桑桐的话,报纸上的几个关键词也被季苏叶看在眼中。爆料、丑|闻,言暮被起诉,财产冻结之类的词语屡次出现。“巨额财产,父母双亡。光这两点就能让多少人惦记?言暮顺风顺水过了多少年,那些吸血鬼们就等着这一天,渗透进言家所有的股份,再将她彻底扳倒。”桑桐轻叹口气,看到季苏叶的脸色已经非常不好了。“她现在在哪里?”季苏叶抓着报纸边缘的手指微微手指,泄露出一丝情绪。她很担心言暮。按照现在了解的,所有的情况。可以说,言暮现在是众叛亲离。公司的股份被转让,资金链断开。那群曾经与她一起疯狂的狐朋狗友也被收买,在赌场里骗走了言暮所有的钱。父亲的情妇扯出乱七八糟的旧账,竟然伙同言家人将言暮一纸诉讼告上法庭。桑桐:“你不是知道言暮的号码么?只是现在这个时候你也别指望着能找到她,言暮不会接的。”“……”季苏叶看了桑桐一眼,将皱起来的报纸放下,两秒之后闷声吐出几个字,“这群混|蛋!”“她住在哪里?”季苏叶问。“不知道。”桑桐揉了揉眉心,“言暮名下的不动产都被封了,该抵押的抵押。她那几辆好车……现在全都不属于她了。也是言暮之前太嚣张,她现在落难了,全都是嘲讽的。也有说她还有很可观的一笔遗产在银行,只不过现在都被冻结了。”就是说言暮现在一无所有。桑桐说:“言家那些人,卷了钱的全都跑光了,言家只余下空壳子。就像是报纸说的那样,言家在一夜之间垮台了。”季苏叶的手搭上车门,桑桐赶紧问:“干什么去?”“找她。”季苏叶的门开了一半,想了想又停下了,坐回来扣好安全带,“带我去找小连,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