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正房内,落尘、张道实、陈玄清呈三角之势而坐,神『色』飞扬地谈论今日感想,就在三人谈得兴致勃勃之时,两三声叩门声打断三人之谈论。
落尘抬头望去,只见一二十余许、面目微微有些老实的道人正站在门外,正向着自己三人恭敬一礼。
来人道:“在下郭叶德,久闻三清正宗大名,亦对三位仰慕不已,今日在下心有一『惑』,还望三位能不吝赐教。”
这郭叶德一开口,落尘三人便已明白,原来,这人是来登门挑战的。虽然正阳真人和玄真七子都曾再三言明不许他们较技斗法,但修道之人想比出个高低,也非得较技斗法才行,相反对于一些修为高深者来说,以武相斗,反倒落入了下乘,看来这郭叶德是想学古之圣贤,欲与三人坐而论道。
见落尘与陈玄清都无意起身,张道实暗叹一声,起身回礼,微微一笑,道:“不知郭兄有何疑『惑』?”
郭叶德沉『吟』片刻,道:“古圣老子在《道德指论》中曾有言道,‘道即是常有,又是常无,有无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而又玄,众妙之门。’在下想请教阁下,这‘道’,到底是‘有’还是‘无’?”
张道实微微一笑,朗声道:
“这‘道’嘛,其实是非有非无,亦有亦无,大道万千,有无不定,道无所不在,而所在非道,道为万物之妙本,而万物实无本可本,道与物无同无异,而同而异,道不离物物不离道,道外非物,物外非道,用即道物,体即物道,郭兄可明白了?”
张道实这一番道论说得如绕口令一般,但仔细一想却又隐含着天地至理,郭叶德初听之下沉思不已,继而略一思考,脸『色』大变,最后无言辩驳,无奈,只得抱拳一声,匆匆掩面而走。
见那郭叶德匆忙而行的背影,陈玄清不屑地哼了一声,道:“就这种水平,也想来与我等论道,难道玄真门就这样看不起我等吗?”
原来,张道实方才那番道论,其实并不是自己所发,而是《太清清静经》中所阐释的道理,且被张道实故意歪曲了几个字眼,好将他绕进去,没想到那郭叶德连这么点儿小伎俩也察觉不出,是以陈玄清才这么不忿。
落尘倒是没有像陈玄清那般不忿,只是略微沉『吟』,道:“依在下看,这郭叶德只不过是被人遣来试试我等深浅而已,后面肯定有玄真门的杰出弟子还会再来,玄清兄不可轻心啊。”
陈玄清轻叹一声,道:“落尘兄,非是玄清掉以轻心,而是被这种水平的人绕了雅致,实在是有些不悦而已,要是再有几波这种水平的人前来试探,那我等也不用清修了。”
“这倒也是。”落尘微微点头。
张道实微微一笑,道:“玄清兄,落尘兄,我看不如这样,你们二人到内间去,照常清修,这来人嘛,便由在下挡下就行,要是万一遇到一二俊彦在下挡不住时,那再有玄清兄替在下挡住,最后实在不行时,再由落尘兄出马好了。”
此话一出,落尘与陈玄清均是点点头,张道实所说之法,一来可以尽可能地保持其中二人清静,二来由一人应对,其余二人分作下一关,这也可以不堕三清正宗威名。
三人制定好应对之策后,便依计而行,静等挑战者上门。
玄真门一间静室内,一位约『摸』十七八岁年轻道人正在盘膝打坐,其身前燃着一炉香,其烟袅袅,将他的身影衬托得有些虚幻。
就在年轻道人清修之时,一位约『摸』二十二三的道人弯腰小步走进来,生怕打扰了年轻道人清修,只是,还未等道人踏入静室,清修中的年轻道人便微微启唇,道:
“何事?”
年轻道人的声音飘渺、深远,细细听来,回味无穷,似从九天之上飘下来的一般!
“刚才郭师兄去试探三清正宗那三位弟子了,但对方只用了一句话便将郭师兄给打发了回来。”
年轻道人不抬头不睁眼,不在意地道:“换个稍有分量的人去吧!别让别人以为我们看不起人家。”
那弯着腰的道人道:“刚才何师兄也去了。”
“哦?”年轻道人还是未睁开眼睛,随意地道:“再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