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暖眨眼,这,原来还有这层关系?那先前他和母亲是在谈这个?哎呀,还让她虚惊了一场,怕母亲误会他,给他难堪呢。
廖珩看着她生动的表情终于笑了出来,神色温和道,“待我祖母到之后,你母亲会递帖子,届时再带你来我家见我祖母,这样子也不会太突兀,影响了你的闺誉。”
“哦,”这样子对她自然是好的,不用很尴尬地一上去就要做人家的未来孙媳妇,不过,阿暖道,“那挂名未婚妻呢,不用了吗?那”
“嗯,”廖珩看着她,继续用平淡的口气解释道,“其实之前说未婚妻是一时仓促为了打发韩稹才说出来的,至于应付我祖母的催婚逼婚,倒不至于真的要带上一个未婚妻给她,只要我告诉她我有心仪之人,对她人并无意即可。”
阿暖一呆,未婚妻变心仪之人就是让自己在他祖母面前暂时充当一下他的心仪之人?她立时明白了这应该是廖珩和母亲谈过之后,母亲为了保护自己而要求的。
这样就等于说是廖珩喜欢自己,但自己接不接受愿不愿意就是另一回事了,既能应付了廖老夫人又不至于对自己造成太大影响。
阿暖一面觉得自己娘亲真好,一面觉得自己真是占了廖珩天大的便宜了-她对自己喜欢得很,也骄傲得很是一回事,可她认为廖珩喜欢的女人该是另一种类型又是另一回事。
所以她抱歉又带了些不好意思的对廖珩笑了笑,道:“呃,抱歉,委屈你了。”
被“委屈”的廖珩:
廖珩事实上可没觉得自己受了半点委屈。
他被自己父亲和祖母催婚催了这么多年,虽然对他没有什么实际影响,但一见面就说总是烦扰的事情,那“未婚妻”三个字说出了口,他觉得就这样也不错。
今日他见阿暖的母亲,她让他为阿暖考虑,暂时不要提未婚妻,而只是说阿暖是他心仪的女子,那就是说阿暖的母亲在这一阶段认可了他的意思-当然这是他认为的。
阿暖前世没怎么听过戏曲,但却听说过民国时的“四大名旦”,今世在延城时她偶尔也会陪云老太太去看戏,甚至在老太爷或者老太太寿辰时,家中还会请了戏班子到家中来唱。
她听戏自然不会像云老太太还有其他人那样那么感情投入,听上两句眼圈就能红了,她只是纯粹去欣赏那些伶人的嗓音,感觉他们嗓音的婉转变化特色,还有去看她们的衣裳首饰造型,这些她前世只能在唱片里听到或者身体稍微好些时去展览厅才能看到的,到底是让人觉得像是失了生命的东西,没有那么鲜活生动。
因此她倒不会觉得听戏曲会很闷,而是觉得相当享受和有趣的。
前世她看记载将“四大名旦”的表演传得神乎其神,她那时便想,也不知道今世还会不会有这几人出现,自己有没有机会在现场听上一听。
然后这个月初《燕林时报》便选出了个伶界魁首沈一临-她就知道前世的“四大名旦”不会出现了,就是有,也是另外的人了。不过,也不知他的唱腔是否会和前世的四大名旦哪一个类似,亦或者他自己就是他自己而已,这让她愈发好奇了。
而廖珩不喜欢看戏,不过是纯粹为了陪着她而已。
沈一临刚刚被评为伶界魁首,此时正是最负盛名之时,因此他的戏现在都是场场爆满,贵宾厅也多得是达官贵人,如此从不出现在戏院的廖珩带着阿暖走上一圈,第二日权贵圈就都知道了廖家三爷是真有了个小情人了。
原先冯家宴会廖珩搂着个小姑娘相拥离开,到底看到以及注意到的人不多,虽然话传了出去,但众人都是半信半疑的,或者只当是廖家三爷的一时艳遇罢了。
现在倒是坐实了。
偏偏这日相熟的人来得还有点多。
隔了两个位置的厢座包间坐着的便是廖珩的姑母冯大太太以及冯厚平的姨娘侯姨娘还有冯秾。
冯秾并不爱看戏,但冯大太太非常喜欢,她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名伶沈一临的头号戏迷,因着身体的缘故,她不能日日给沈一临捧场,但隔上两日必是会听一场的。
因着廖老夫人就要上京,这些时日侯姨娘和冯秾都日日捧着冯大太太,她喜欢看戏,自然就会陪着她,免得她自己一个人闷了。
戏还未开场,冯大太太和侯姨娘说着话,是冯秾东张西望先看见廖珩还有阿暖从楼梯道走过然后进入隔壁的隔壁的厢座的,她看见后,眼睛珠子都差点瞪出来,将唇瓣咬得快破皮之后就转身眼圈红红的跟冯大太太告状了。
冯秾道:“母亲,表哥他,他竟然带着那个女人来戏园子了!我听说,他,他从来都不看戏不进戏园子的!”
被打断话的冯大太太和侯姨娘都转头愕然得看向冯秾。
侯姨娘最是机灵,立即看了一眼廖氏,然后半嗔半呵斥的对冯秾道:“阿秾,你咋咋呼呼的做什么?你表哥做什么自有他的道理,还未定亲就搂着带到戏园子的女人,能是个什么好女人?说不得是有公事要谈,带了女人过来应酬也不一定。”
说着还瞅了瞅对面。
对面是繁花大饭店的老板蒋升带着名伎千环正在跟凌氏影业的一个名导演朱成瑞还有红星萧玉如一起喝茶,正相谈甚欢的样子。
这就是把阿暖类比于名伎千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