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禾有很长一阵子没有来城里的铺子了,这朝过来发觉库房里攒了好多的货,已经把库房都堆满了。
他又翻看了铺子里的账目。这些日子对门开业抢生意,单卖的收入已经是大不如从前,可是进口袋的总收益却是远盛往昔。
城里目前已经有五处铺子前来拿货,这几单生意下来便赚了将近两百两银子。
许禾唏嘘,其实前来拿的货像刷牙子和牙粉并不算多,也挣不了许多钱,要紧是他们拿了市面上暂且未卖,就连他们自家铺子都还没开始上新的货。
“如此何必卖给这些前来订货的,作何不自己先卖着赚上一波。”
许禾看着张放远把今天带来的几箱子新货依次分给前来提货的伙计后,他有些不理解。
“这笔账我已经算过了,虽然独此一家确实能挣些钱,但目前的情况便是只能挣一小段时间的独家钱,要紧的是在这小段时间里怎么才能利润最大。”
张放远道:“薛家有了自家的供货,见着咱们铺子上新货还不是过来有一学一,恐怕是没有两个月便又跟着上新货了。”
“如果咱们零散卖的话一两个月的时间压根儿就卖不了多少,倒是不如直接卖给前来订货的铺子,如此能一次性卖许多出去,还能让那些个商户只在咱们这儿拿货。”
张放远上前去,在许禾耳边低语了一阵,末了道:“你且看着姓薛的怎么跳脚吧。”
许禾抱着账簿,听完眼角有笑,他觉得这人可是太坏了,步步为营套着别人。自己这趟倒是多此一举的来了,瞎操心。
倒是不出张放远所料,上午他们带着新货前来给商户供货,下午薛德就去请了城中的商户商议着也要给人供货。
“薛老板,我其实是很心许这桩生意,可而今城中已经有如此多处的铺子在卖这东西,您也晓得物以稀为贵,如今遍布大街,鄙人并不认为还能赚什么大钱。”
“谢薛老板邀了,刷牙竞争如今大了,我等还是固守本家生意为妙。”
薛德一连请了三四个往日有些生意来往的想要洽谈生意,却不曾想一个个的都不愿意加入。
他叹了口气,这刷牙子不似饭馆儿,便是遍布大街小巷也有生意做,这饼子就那么大,分吃的人多了,且不说到手的会变少,后来的甚至还分不到。
城里的这些老狐狸也都不是傻子任人忽悠。
“这朝好不易得到那头的出货价格,竟也是白打听了。”
薛德瞪了仆役一眼,并未因一点小坎坷就放弃:“如何白打听了!既然其余人不肯再加入,那不是还有已经加入了的商户?他们既然做起来这生意,总会再要货。”
他呼出一口气:“大不了咱们这铺子少挣些,低玲珑铺子的价格出手,我还不信他们会不眼热来我这头拿货。”
商人只图利,忠诚也不过随需而变罢了。
“去,把已经上货的商户请来。”
薛德算无遗策,以低价为引,倒是真把人请来了。
“薛老板把价格给的实惠,我们自也是好说。实话来说我也觉得玲珑铺子出货的价格有些高了,薛老板倒是颇诚心。”
薛德闻言笑眯眯道:“共襄盛举生意才做得长久嘛。”
“好说,好说,别的鄙人倒是不甚在意,只是薛老板只给出了刷牙子和牙粉的价格,不知新品的价格是怎么算的?”
薛德不明所以:“新品?”
商户见薛德此番神色,便觉得这一趟可能是要白跑了,却还是耐着性子道:“如今几条大街都是卖刷牙子的,若是没有新品如何同人争,刷牙子早不如先时那般好销了,能挣钱的还得是靠新品才行。”
也未曾把话说得极直白戳破薛德没有新品一事,商户起身:“薛老板若是未有打算出手新品,那在下便告辞了。”
薛德连忙挽人:“即便是没有新品,也可以低价从此处拿刷牙子牙粉啊。”
商户却摆摆手:“玲珑铺的一早就说了,若是要想在他们铺子拿新货那就必须也在他们铺子拿旧货,否则是不会提供新货的。”
他见薛家的仆役自信满满的找上门来,还以为这头也是有新货,结果真的是白跑一趟。
薛德看着拱手告辞而去的商户,一张脸憋得发灰,捏紧的拳头把桌子锤的梆梆作响。
“铺子就在对面,你也打听不清楚!”
仆役受了一通骂,前去打听的时候他便诧异玲珑铺的牙粉怎么出货价格那么高,还以为是别家拿的是贵的牙粉,哪里晓得竟然是有新货,也怪自己慌忙没有打听明白,他连忙又去盯梢。
上午玲珑铺子还没什么动静,一串爆竹响,附近百姓便都晓得玲珑铺子上新货了,纷纷前去看新鲜。
“这是咱们铺子新上的货,同先时的牙粉一样,也是洁净牙齿的效果,不过相较于先时蘸取牙粉容易脱落的现象,我们铺子此次上的新货是膏状,取用之时可以黏在刷牙子的毛上,再是不会脱落了。”
许禾挺着肚子未曾去跟着张放远宣传讲解新货,他坐在柜台前收钱,只瞧着人在取用牙膏给来客展示如何使,又一头盯看着衾横那头的情况。
“是一股草本香,嗅着比牙粉更好闻。”
来客看得稀奇,争相试牙膏,又嗅其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