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狱警挨个楼层清查,整个监区大楼一根烟丝儿都没留下。
驰远困的头昏脑涨,顶着张低气压的脸闷声干活,他不说话,韩山也不会主动开口。下工硬着头皮去食堂吃了顿备受煎熬的饭,一放下筷子,不等大家整队便先跟季长青申请去了趟超市,把这月的开销额度清零,抱着一捧零食回房给狱友们负荆请罪。
刚刚在食堂,二监的犯人们光是目光中的怨念就差点把他凌迟了,得亏好几个狱警在四周盯着……
韩山靠在走廊的铁栏上,手里磋磨着驰远无差别发放给他的一包沙琪玛,听那人一扫白日沉寂,插科打诨控诉他如何被监狱算计,替制度背黑锅,顺道跟大伙讨饶,宣扬戒烟的诸多好处,然后在大家呼天抢地的不依不饶中,左呼右拥的勾搭着卢光宇和龚小宝开溜——
“去教室写征文啊,明天交作业喽!”
“我不去……我要和你绝交!”龚小宝被带着走的东倒西歪,想挣脱奈何体格和驰远相差悬殊,气急败坏的喊,“放开老子!妈的老子又不会写字……”
作为联号,韩山没别的事自然得一起。
他进屋把沙琪玛放进柜子,余光留意到齐越森搓了把脸也跟了出去。
教室里来应付征文的人不少,三三两两凑一起低声交谈,有种沉闷的喧闹。
龚小宝半路又溜去了乐器室,正合驰远心意。
他领了纸和笔,和卢光宇一起找了两个挨着的空位坐下。
卢光宇有些忐忑:“坐这里行吗?”
长桌已经没有别的位置,他有些担心惹恼齐越森。
“当然行,放心。”
驰远拉开凳子坐下,扫了眼旁边几位抓耳挠腮的犯人,都是其他监室的,不熟。
他冲卢光宇勾勾手指,压低声音直接说重点,“昨晚,我们找到筷子了。”
“你们找……”卢光宇眼睛越睁越大:“所以,昨天仓库外面是你?”
齐越森走在韩山前面,身后男人存在感太强,让他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于是脚步放缓等人并行:“昨晚回来很晚了吧。”
“没有。”韩山应道。
“我们十二点回屋,还隐约听着楼下有铲雪的动静。”齐越森笑笑:“驰远这小伙子人不错,就是过于热心,也亏得他案子还有转圜,不然这性子在监狱里待六年,怕是会吃亏啊!”
“嗯。”
齐越森也不在意韩山话少,揉着肚子随口闲聊:“集体吃饭有一点不好,等开吃的时候菜都凉了。哎,你昨天也去食堂打扫了吗?”
“对。”
“没见你和他们一起回来。”
“我去狱政楼交入库单。”
“哦。”齐越森点点头,“管教用你用的顺手,以后你走了他得不习惯了。”
“不会。”韩山说。
它会传染
“哎,操……”卢光宇低了低头,“你,为什么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