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烟落淡声回道。修聿摇头失笑,抿了口茶道:“也只有他才干得出追杀训练的事。”“未来娘亲,你不要跟干爹学了,跟我爹爹学吧。”小无忧望着她笑眯眯地说道。“干爹?”“无忧刚生下来差点夭折,是行素救活的。”修聿重新拿起一只茶杯为她倒了茶递过“然后就把无忧认做干儿子了。”“未来娘亲,我告诉你个秘密。”无忧小脑袋伸过来,神秘兮兮地说道:“干爹虽然号称天下第一的武功,其实三年前就已经是我爹的手下败将了。”烟落闻言瞥向修聿,如此看来,那日在客栈他是故意不避开貂儿的攻击让自己受伤。修聿心虚的摸了摸鼻子:“小胜半招而已。”百里行素的武功修为已经是神秘莫测,眼前这个还能在他手上胜半招,那会强悍到什么地步?“未来娘亲,你跟我们一起走吧。”无忧一脸希冀地望着她。烟落默然不语。修聿沉吟片刻,坦然言道:“我和无忧来燕国是想找金线莲,无忧因为先天体弱,行素虽救了他性命,但他受不得寒,这几年来寻遍几国灵药才勉强调理好。”金线莲是生长在燕国金山的灵药,是难得的珍奇,燕国皇室派禁军把守严密,百里行素也嫌麻烦没去下手。不知是因怜惜这孩子,还是感于他们的父子情谊,她点了点头。小无忧顿时眉开眼笑,兴奋地蹂躏起桌上的小兽。暮色时分,三人一行到达燕京城外。看到前面追着小兽玩耍的孩童,她眉眼间不由柔和了几分,修聿笑意浅浅闲步走在身侧。美人跑了一段骤然停下,嘶嘶直叫,烟落眉眼一沉疾步上前拉住乱跑的无忧:“有杀气。”貂儿天生敏锐非常,这样几近虚无的气息,也逃不过它的感触。话音一落,丛林深处一阵异动,传来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前方道路之上一阵铁甲卫士之后,弓箭手弯弓搭箭,箭锋之指来人,杀气纵横。“中州王,本将在此已经恭候多时了。”队伍开出,身着银甲的男子缓缓出步,鹰一般的锐眼直视着她身旁的修聿。中州王?!烟落闻言侧头望眼身旁的人,那个掌管着四国交界的中州之王,西楚传言的天降神子,被喻为西楚守护神的神秘王者,就是他?!☆、神秘中州王2暮霭沉沉,一片肃杀之气。修聿眉眼冷沉,淡淡扫了一眼前方的空地,无论是地上还是半空都布满了暗桩机关,若再踏前几步,纵然他们身手再高明,不死也会重伤。“看来刑天将军真是下了大功夫了,不胜荣幸。”修聿沉声道,光是这些机关暗桩布置都是非常人难以想象的精妙,只是可惜了他们没入套便被貂儿所察。刑天将军是北燕第一大将,也曾是大哥生前的劲敌。烟落眸眼微挑扫了一眼来人,一脸刚毅,是个有大将之风的人,但中州王一向行踪不定,他能在此安排好一切,就可看出着实不简单。“能与中州之王会面,该是本将的荣幸。”刑天冷然一笑,三年来北燕派出的多少密探死士探查他的消息都如泥牛入海,有去无回,直到得到消息中州王夺了东齐和南越的灵药,他就知道他也会盯上金线莲,这一天他等了很久了。两人都笑着,一个笑得淡然,一个笑得阴冷,目光中似是无声的较量。“中州王是自己跟本将走一趟,还是……本将请你。”刑天定定地望着浅笑而立的青衫男子,扫了一眼他身侧的蒙面女子和小童。烟落悄然将貂儿放出趴在无忧肩上,这是北燕的铁卫禁军,战斗力可想知,即便他们身手再好这么多人,也很难脱身,何况还要照顾无忧。正在她忧心之际,后方数道青影掠至身后,齐齐拱手道:“王爷!”这么多暗卫随在其后,竟然连她也未曾察觉。“祁连,带无忧和她先走。”修聿沉声道。祁连闻言靠近她与无忧身侧,然而还未动,后方铁蹄阵阵而来,与刑天的人马形成一个包围圈,将他们困在其中,烟落一手抱着无忧,一手持剑,与祁连一道朝还未合拢的空隙处疾奔而去,刑天一扬手,万箭如雨朝三人射来,修聿与其他七名暗卫身形一掠,只见剑光疾舞,生生挡下那些箭矢。仅在这片刻功夫,包围圈已经完全合拢,刑天见他那般见乎二人安危,一把夺过旁边之人的弓箭,一箭如流星破空而至,烟落与祁连都在对敌,眼见着箭越逼越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趴在无忧肩头的小兽嘶嘶一叫,比那箭更快,扑过去在半空将箭咬住,却被剑的力量所控,重重地摔到了地上,气得毛都炸起来了。烟落抿唇轻啸两声,美人如闪电般冲在他们前方,见人就咬,专咬脖子,生生将严密无比的包围圈撕开了口子,且三人突围而出。只闻得后面杀声震天,修聿等人情况如何已经不知,烟落担忧地回头望了一眼。“烟姑姑,不用担心,能杀我爹的人还没出生呢?”无忧一脸骄傲地道“比这惊险的场面,我们也不是第一回了。”三人一道寻路撤离,密林之中,飞速穿行,锐器破空而来的声音迎面而来,她秀眉一拧:“小心。”一把将无忧扣到怀中,几个旋身避开。只觉后背一阵深寒,让她身形一颤,半跪着落地,无忧一见小脸皱成一团:“烟姑姑,你怎么了?”她淡笑摇头,抬眸去看,却差点哽住了呼吸,那小小的脸上片刻之间便泛起青色,她慌忙把脉:“冰凌,是冰凌。”是极为阴毒的暗器,以内力凝成冰针,伤人入体即化,侵入血脉,她有内功在身,可是无忧本就体弱,受不得寒,如今……“世子……”祁连担忧地出声,这么多年,主子心疼世子是他们看在眼中的,不惜为他踏遍天下寻药医病,这一劫,可过得了吗?烟落一手扶在无忧后背,以内力控制寒气的蔓延。祁连不由一震,如今大敌当前,她以内力保护世子,自己也有中寒毒在身,这样稍有不慎就是会送命的。“去燕京。”烟落咬牙出声道。刑天料定他们会突围撤离,肯定有不少高手在后方等着他们,相比之下,燕京要安全的多,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们会跑到他眼皮底下去。☆、定情信物?!燕京,城西驿站,三人寻了间较僻静的房间藏身,祁连在外放哨,烟落在屋中为无忧施针,那日无忧身上湿了修聿都紧张成那般模样,这一次,性命堪忧。夜半时分,修聿寻着祁连留下的记号来到驿管:“无忧怎么样?”祁连微微叹息,默不作声。修聿急步进到房中,看到床榻上脸色发青的儿子,呼吸一窒:“怎么回事?”几个时辰前还活蹦乱跳的人,转眼间便成了这般模样。烟落抿着唇站起身:“对不起,我没照顾好他。”他将孩子托付于她,她却没能护他周全。她还是那么没用,曾经无法保护自己的孩子,以为过了三年会让自己变强,却连这样一个孩子都保护不了。“出去!”修聿冷声喝道。烟落侧头望了望榻上的人,举步出去,心被揪得紧紧的。祁连看到她出来,上前道:“世子怎么样了?”烟落默然微微叹息走开,祁连站在门口处望了望屋内的情况,低声道:“姑娘不要怪王爷,他只是太紧张世子,这么多年,他们父子相依为命,王爷将世子看得比什么都重,一时情急之下可能说话较重。”她默然走开,美人趴在肩头,轻轻蹭了蹭她的脸以示安慰。修聿将冷得瑟瑟发抖的孩子抱在怀中,紧抿着唇,眼底难掩的沉痛和自责。无忧疲惫地掀开眼帘,冰凉的小手抓着他的手指,虚弱地道:“爹爹,不要怪烟姑姑,无忧喜欢烟姑姑,她有……娘亲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