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
“知道你为什么喝?”
“升高三前聚一聚,不想扫兴”沈郁嘴上这么说,心里想的是:还不是因为你个智障。
祁念之听沈郁这么说就更生气了,这个小孩怎么总这么嘴硬,这么会点火:“你连这点自制力都没有吗?一个出柜的人,在四个男人面前喝醉了,你他妈知不知道很危险?”。
“又不是别人,那四个人是我朋友,都那么熟了,危险什么?”沈郁觉得祁念之纯粹就是没事找事,语气瞬间冷了下来,跟祁念之在电话那头的怒气形成了鲜明对比。沈郁身在医院,本来就不怎么痛快,眼下把祁念之抓过来捶一顿的心都有。但想到现在他们远隔千山,打也打不着,发脾气又担心对方误解,只能把心尖上那点怒气怨气和委屈都压了下去。沈郁心想,自己又不是3岁5岁,出去吃个饭喝了一点酒,也至于生这么大气?
“你了解什么?你了解男人还是了解欲望?就是因为你不了解,才能干出这种傻逼事儿”祁念之没沈郁想得那么多,也没什么远在天边、控制情绪的顾虑。沈郁一早就住进他心里了,他不想对这个人还要装着、藏着、小心翼翼客气着。他着急得是,自己家的狼崽子实际上是只小白兔,明明被人盯上了还浑然不觉。
沈郁从没厅过祁念之对自己飙脏话,冷冷地反问:“你刚才说什么?”。
祁念之知道沈郁听见了,知道沈郁是接受不了自己的态度,故意这么问。但是他不想在这件事上妥协,更不可能真的把刚才那句夹杂着怒火的,挑衅的话再说一遍,虽然祁念之认为那是一句实话。他想让沈郁保护好自己,防备着周围的人。为了这个,他不介意采取点极端或者过去没用过的方式:“你知道昨天谁送你回家的吗?”。
“魏琛”
“你是真记得,还是问的他?”
“我问的”
“你记得昨晚上他怎么送你回去的吗?记得回家后发生了什么吗?”
“不记得,你到底想说什么?”
“不记得,不记得你他妈张嘴就跟我说什么安全?”。
“他是直男,而且要钱有钱要颜有颜,他图我什么?我能不安全吗?”沈郁已经完全顾不上自己在医院了,被祁念之气得也顾不上脚疼,强忍着已经在临界点的火气跟祁念之解释。
医生见怪不怪地看了他一眼,小声说:“你控制一下,脚先别动”。沈郁点点头,暗暗告诉自己别他妈跟傻逼置气。
“你了解魏琛吗?为什么张扬不送你他要送你?你断片了,他就算摸你、亲你、干你,你能知道吗?”祁念之实在是被气到了,感觉自己18年来的修养突然灰飞烟灭了,张口就说出一句荒唐话,话一出口沈郁那边就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儿,沈郁缓缓地说:“魏琛是什么样的人,我自认为我比你了解。我自己身体什么情况,我自认为我也可以判断。我这边有点事儿,先挂了”。
了解沈郁的人都知道他态度越冷淡,事态就越糟糕,比如刚才。祁念之有些后悔自己把话说重了,但是又担心沈郁太信任身边的人,被骗被欺负。他叹了一口气,也许是自己用错了方式吧。
沈郁挂了电话,看着医生把自己的脚包得跟粽子似的。他接过药单,一瘸一拐地去拿药了。一边走一边琢磨,这都什么傻逼事儿啊?回到家后,沈郁打开通话记录,发现里面有7个未接来电都是祁念之拨过来的。这后面还跟着5个被挂断的电话,也是祁念之拨的。沈郁心想,以魏琛的性格,肯定懒得接电话跟祁念之解释,给挂断了也正常。难怪今天祁念之那么反常,气性那么大。
沈郁决定晾一晾他,让两个人都安静下来,冷静一点。沈郁心想,祁念之担心自己,这本来就没什么错,也确实是自己不该喝酒。但他那话说的还是人话吗?实在太难听了。
这是祁念之第一次对沈郁发这么大脾气,也是第一次对着无所顾忌地说了那么多脏话。祁念之挂断电话之后一度陷入了自我怀疑。别说对沈郁了,就算对一个陌生人,往常他都说不出这么难听的话。
祁念之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绅士,他的绅士全部来自于自身修养,不是为了凹人设,那就是他的自然表达。礼貌和优雅就像天然属于祁念之的一部分,毫无违和感地深深嵌入到了他的名字里。魏琛虽然也是大家口中的绅士,但熟悉的人都知道,他人骨子里实际上是个有些江湖气的痞子。魏琛的绅士就像一场近乎完美的表演,当然如果他愿意,他甚至可以表演任何一种大众喜欢的人格。
沈郁想着晾一晾祁念之,这一晾就是一天。实际上沈郁没什么经验,这么多年他一个人习惯了,不知道在亲密关系里,故意冷落别人一天是什么概念。对沈郁来说,一个人过一天也太稀松平常了。祁念之中午给他发微信问吃了吗,沈郁没回,或者说他根本就没看手机。晚上10点,祁念之又发了条微信:“10点30打视频电话给我,我给你30分钟看见这条微信。如果你不打,我就默认你要冷战,我最不喜欢冷战。你要是喜欢玩消失,就再也不用来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