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郁听对方这么说,突然很想笑,因为他脑袋里蹦出一个特别气人的答案:“咳,其实不用,我可以奥数保送的”。
祁念之简直要被他气笑了:“小混蛋,你埋汰谁呢”,随后又轻轻地在他耳边说“这位小同学这么优秀,别人岂不是都很嫉妒我?”。沈郁心想:装什么大尾巴狼,抢走了校园男神,明明别人更嫉妒我吧。哎,毕竟某人在学校里的人气可比自己高多了。
跟祁念之聊了一会儿,沈郁绷紧的弦终于松了松。这阵子他实在想得太多,吃不好睡不好的,比高三生看起来都憔悴,今天总算有了“刑满释放”的轻松感。祁念之还是斜斜靠在扶手上,头抵着沈郁的肩膀,看起来像是累了。沈郁迅速把手从对方的衣摆下探了进去,在腹肌上揩了一把油:“耍流氓啊,我应该比你更擅长”。
祁念之抬起头,挑了挑眉笑了:“回头有得是机会给你摸,到时候可别怂,快上课去吧”。
高考前的日子过得像复制粘贴的一般千篇一律,无论多辛苦,回忆起来似乎也不记得任何细节,仿佛考前的100天实际上只是1天一样。那些机械般毫无感情的“复制”,让日复一日的奋斗显得轻飘飘的,不值一提。
为了不让祁念之分心,高考那两天,两个人心照不宣地没有见面,只是简单保留了简单的早、晚安和鼓励短信。考前那天晚上,祁念之耍赖要求沈郁来自己家待会儿,面对男朋友兼高考考生的要求,沈郁自然没办法拒绝。实际上两个人只是安安静静地抱着对方待着,用祁念之的话说,临时抱佛脚没什么用,不如抱抱学神,来点仙气加持,可能还比较靠谱。
后来的两天,沈郁为了缓解自己的焦躁感,在家心无旁骛地拼完了整幅1000片的拼图。8号下午高考结束,沈郁几乎是掐着表往外冲的,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祁念之,提前2个小时就出了门。那天下午天下着大雨,考场门口人头攒动,都是焦急等待考生的家长,头顶的雨伞密密麻麻地连成了一片天。
沈郁跟祁念之约在考场对面的书店,那家书店与考场隔着一条宽敞的大马路遥遥相对。只是一条马路的距离,这边等待的人就比对面少了很多,大家总是迫不及待地想要第一时间看到爱的人,无论是自己的孩子,还是爱人。
沈郁显然也是这么想的,但祁念之舍不得对方在乌泱乌泱的人群里被挤来挤去,他甚至不想对方在这种天气出来接他,两个人最终达成的妥协就是在书店门口见面。书店门口没有人墙挡着,没有众多雨伞压着连着,一阵风吹来,沈郁手上的伞就吹得歪了边儿。密集不断的雨水迎面扑来,衣服和鞋子湿了个彻底。
他一只手撑着雨伞,一只手隔三岔五抹一把脸上挡住了视线的雨水,一直到远远看见祁念之过马路的身影。这么大的雨,那人竟然没撑伞,只是随意地背了个防水书包。只是走了这么几步路,祁念之全身上下,从头发到鞋子没有一处是干的。沈郁那原本已经跳到失控的心脏,在看到对方的一瞬间,终于平息了下来。他把伞举过祁念之的头顶,用尽量平常的语气问:“你没带伞?”。
“包里呢,我着急见你就没往外拿”祁念之接过了沈郁的伞。
沈郁嫌弃地看了自己的伞一眼:“早知道你不打伞,我也不举这玩意儿那么久了。怕你淋着才带的,撑伞实在太麻烦了”。
沈郁这伞撑着跟没撑确实没什么区别,他的白T和外面随意套着的衬衣都已经湿哒哒地贴在了身上了,能隐约看到衣服下的皮肤,头发上的雨水还在不停地顺着发梢往下滴。大概因为沾了太多雨水,沈郁嘴巴和眼睛都有些泛红,衬得皮肤更加惨白。
祁念之不由自主地用手背碰了一下对方的脸,传来湿漉漉的冰凉一片。“冷吗?”他有些心疼地问。
“我好歹也是个很少生病的纯爷们儿好吗”
“呵呵,先回我家洗个澡吧,小心感冒了”
祁念之是话赶话说出来的,语气极度自然,因为他说这话的时候是真得担心沈郁感冒,想让对方赶紧洗个澡换身衣服。但是这句话说出口,就显得有些变了味道,像是说了什么不得了的内容,两个人突然都沉默了下来。
沈郁状似无异地清了下嗓子:“去我家也行,我爸妈最近一直在广州,家里也没人”。
祁念之一脸无奈地笑着说:“这有什么可争的?我家就在附近,你又不是不知道”。沈郁想起祁念之的妈妈为了让他专心高考,刚升高三就在学校对面给他租了套两居室,平日里祁念之都是一个人住,他妈妈偶尔会过来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