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一次漱口都像是把胃袋倒过来呕吐,但并不发出声音,抬起头来的时候眼睛都泛着水光。
八子不知道他干嘛这么折腾自己,好像吞了脏东西。
“咋子了嘛?今天刷了三遍牙了。”八子碰碰他。
俞宵征幽幽望他一眼,艰难地撒了个谎:“昨晚我好像吞了一只飞蛾。”
八子走了之后,俞宵征开始刷第四遍。
他吐出来的都是清水,昨晚那些粘稠的,被西嫣勒令他好好品尝才能咽下去的东西一星半点都没被他吐出来。
俞宵征哀莫大过于心死,那些东西想一团絮缠绕在他的心口,他闭上眼睛就能感觉到毛发扎在脸上的感觉,他的鼻腔现在还留存另外一个男性私密之处的气味。
可当时他也很快就往外吐,结果什么都没吐出来。
西嫣笑盈盈地看着他,慢条斯理地收拾自己,脸不红气不喘,说:“你总要习惯的。”
“你不习惯怎么办呢?”西嫣还半勃,又要压着俞宵征的后颈。俞宵征挣扎,不料西嫣没有再强迫俞宵征为他吸咬,只是吻他睫毛上的泪花。
俞宵征不明白自己哪里招惹到了西嫣,他好像对于自己的严苛远超常人。
难道他想知道我的所有吗。俞宵征感到一阵寒冷。难道他想让我成为他的私有物,习惯于臣服在他的胯下,为他吸吮还要满心欢喜。
八子去吃饭,俞宵征回宿舍的时候,西嫣正坐在他的椅子上,翻看他的书。
俞宵征进来,他就抬头看俞宵征,那张营养不良的面庞被黑发遮盖一半,双眼深深。
“这个人是谁?”
西嫣举起手里的照片,那上面是个头发凌乱的年轻人,军绿色大衣,半提嘴角,不耐太阳曝晒又勉强微笑的表情。一副酒瓶底的混浊眼镜架在脸上,他背后是天安门。
这个人是俞宵征经常看到的那个人。
“是我父亲年轻的时候。”俞宵征说。
西嫣又看了看照片,说:“你不像他。”
俞宵征:“我像我妈。”
西嫣把他未来岳父的照片夹进书里,向俞宵征招手:“过来。”
俞宵征呼吸猛地一停。
俞宵征害怕自己过去,又是继续昨天晚上的事情。
“快来。”
西嫣叫他不动,又催促一遍。
俞宵征奔赴刑场,英勇就义。
敌人异常残忍,严刑拷打,折磨他的意志。
俞宵征的厌恶不断退让,他还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销魂蚀骨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