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京师。
漫天飞雪,一片素白,西北风劲吹,寒冷刺骨。
陕西入京师官道上,一匹健马在疯狂奔驰,得得的蹄声,荡起了一片片的飞雪。
马上坐着一位穿着捕快服饰的官兵,手中紧握着一块令牌。面黄肌瘦,唇干嘴裂,风尘仆仆。
严寒的风雪中,健马身上那一滴滴的汗珠越来越多,流过马身滴入那些白雪之中。这匹从出河北入京师驿站更换的健马,一路不停的疾奔劳累,终于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倒在了京师外城西门广宁门下不足五十丈外。
飞快奔驰而来的建马,守在城门楼上的官兵早就发现了,要不是发现只有一匹马,估计早就一箭射下来了。就算这样但还是让城门楼上的官兵紧张了一阵,架起了床弩已经开始瞄准。城门边,已经有官兵开始拉开了阻马架,驱赶进出城门的百姓,其余官兵一队站在城门前,蹲着,齐举手中火绳枪。
被摔倒的马匹甩出了三四丈元的那员捕快,回头看了眼卧倒在雪地上已经奄奄一息的健马,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可最终只是在心里叹息一声:“好马儿,谢谢你了。”
高举手中的令牌,长途奔袭以来的最后一丝力气,朝城门口边跑边喊:“我是陕西澄城县捕快,有八百里急报上奏朝廷。我手中有澄城县知县令牌。”
京师,乾清宫。
明熹宗朱由校此时正躺在床榻边,皇后张嫣正在一勺一勺的给朱由校喂药。自小落水后就身体一直不恙的朱由校得每天靠吃“仙药”维持着。现年已经二十三岁的本该是青壮年的朱由校,却脸白无一丝血色,时常咳嗽不停。
“启禀皇上,皇后。有八百里急报从陕西而来。”
魏忠贤,秉笔太监,兼东厂厂卫。魏忠贤自小就被净身进宫,所以不知书也不识字,但记忆力很好,性猜疑残忍而且阴毒,好阿谀奉承。靠一路巴结前任司礼监秉笔太监承,才成为了熹宗朱由校的心腹,得朱由校信任。
“魏爱卿,是什么急报,要是无大事,你就帮朕处理了吧。”
听到门外魏忠贤声音的朱由校咳嗽了几声,呼了口气,推开皇后张嫣递过来的汤勺,嘶哑的声音对着外面道。
皇后张嫣听闻朱由校的话,眉头就是一皱。这个魏忠贤,最近宫里的留言可是越来越多了,说他仗着东厂厂卫,四处打击异己,余朝廷上各官员争权夺利。一个阉人居然敢专擅朝政。可无奈自己是皇后,后宫不得涉政,这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自己也只能在旁边提醒提醒皇上。
“皇上,不可。这可是八百里加急,许是有紧急之事才会有。还是皇上亲自看看吧。”
“唔,皇后说的也对。魏爱卿,把急报呈上来吧。”朱由校本来就是一个对朝政不喜且无自主之人。不然也不会爱上木匠,被民间百姓称之为木匠皇帝了,且被一个太监大权在握。
“是,皇上。”
皇后的话,魏忠贤胆子再大也不敢反驳,王皇后的家世可是王家大族。老老实实的低着头哈着腰把急报呈给了旁边的宫女。急报内的字魏忠贤一个也不认识,但是是什么事情,早就有人向他禀告的一清二楚。要不是那送报的人在城门口弄的动静太大,或许他都不会告诉朱由校。
“皇后,你给朕念念吧。”朱由校自小就在皇宫内贪玩,也没有上过书房几天。所以对于朝廷政令余急报什么的也是一窍不通。而且加之现在的朱由校身体越来越差,病情越来越严重。已经不能自余的坐起来看奏折批阅奏折了。当然就算有,朱由校也是不会去看去批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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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有乱民暴乱?杀朝廷官员?还造反了。这帮乱民。。。乱民。。。。”一听到居然有乱民闯进澄城县城,居然还杀了朝廷官员,火烧知县衙门。烧杀抢劫县城内官粮和城内商贾士族,最后还举旗开始造反了,说自己是不配当皇帝。
朱由校气的直哆嗦,上气接不来下气。这大明江山可是朱家的,就算他不上朝不理朝政,可他从来就没有想到过居然有人敢造他们朱家的江山。皇后张嫣也是脸色巨变,怎么会这样。
“皇上,皇上。快,传御医,传御医。皇上。。。”
好不容易缓不过气的朱由校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王皇后看着朱由校那张嘴脸色潮红就知道不好,赶紧扶着朱由校拍着后背,安抚着,用手帕给朱由校擦拭着嘴唇。突然,一抹猩红的血色出现在白色的手绢上,王皇后一愣,赶紧收了起来,同时不留痕迹的看了不远处的魏忠贤一眼。
皇上病重,北方打仗,现在西边又有乱民造反。这事还得隐瞒下来,不能传开了,不然就会更加人心惶惶。倒是只怕是。。。王皇后在心中不安的想道。
朱由校也是一愣,而后再一次咳嗽起来,咳嗽的更加的严重,又气又惊又怒又恐怖,一阵袭来。看着眼前这个艳丽的女子,眼里闪过一丝温柔,突然昏迷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