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悻悻的吐了口气,朝后靠了一下,没想到,肩膀却碰到了一名死去的大-法师。只听见一声轻轻的碰响,一个黑色的盒子从他的袖子里掉了出来。我一愣,立刻拾起,打开。里面赫然是一把手-枪和几颗子弹。子弹是用奥术水晶封口的,那澄澈的颜色让我的心不由的剧烈的跳了跳。这东西……会不会是灵魂枪-弹的成品?!“【亡灵语】狡猾的联盟狗!懦弱的暴风城老鼠!就只会逃窜么?!”就在那是,那一边的战场忽然传来了怒吼,只见那名本想袭击我的潜行者已经干掉了我所有的镜像,很明显,他发现那里面根本没有我的本体,他气得发疯,转而,森冷的扑向了夏伯,“【亡灵语】那就由你来做我的刀下亡魂!”只见夏伯已经带着艾利退到了墙角里,老法师咬着牙,警惕的注意着四周,如炬的目光死死的盯着那名气势汹汹的潜行者,在它的锋刃几乎要削到他飞舞的发丝的时候,他终于不得已将手中的奥术能量点燃了,“变形术!”哼--瞬间,那名潜行者变作了一只乱叫的愤怒的肥猪。电光火石,另一名潜行者终于从暗影中现身,他居然就站在夏伯右边,只见他冷笑着用手里的匕首乒的削断了夏伯手里成型的冰枪,下一秒刺向了夏伯的胸口!什么魔法都来不及诵读了!我立刻将手-枪上膛,瞄准了他背心里熊熊燃烧的灵魂之火!砰!白烟从枪口袅袅升起。只见那名潜行者浑身一震,子弹带来的冲击让他手里的匕首刺歪了,从我的方向看,应该是刺进了夏伯的肩头,戴起来一大片血水。“呃啊!”夏伯惨叫了一声。可是,潜行者的灵魂之火却没有熄灭,沉寂了一下之后,又熊熊燃烧起来!见鬼!这东西难道没有用么?!只见他再次举起了匕首!而这一刻,我连子弹都来不及上膛!就在那时,只听见沉重的黄铜大门被砰的踹开,从门外跳进来两个影子,其中一个窈窕而矫捷!安玻吉尔尼小姐!“低头!”只听见她大喝一声,随后,抬手,扣动扳机,动作一气呵成。轰的一声后,子弹再次精准的贯穿了潜行者的灵魂之火!“呃啊!”潜行者再次浑身一震,手里蕴含着千钧之力的匕首齐根没入了墙壁,又滋啦啦的带出了如同蛛网的裂纹。干掉了么?!视线又回到了潜行者的身上,可是,那几近熄灭的灵魂火焰居然在一息之后,再次顽强的燃烧了起来。他还没有死?!“现在,看我的火力覆盖!”另一个人操着大嗓门喊道,我一愣,那不是我的老朋友莫格么?只见潜行者愠怒的看了门口的人一眼,又在莫格追寻而去的□□子弹中,忽然如同灰雾一般沿着诡异的轨迹远离了夏伯,他一把抓起地上的绵羊如同电光一样闪进了一边漆黑的耳房中。莫格所谓的□□覆盖压根没有打中他一枪!顿时,把矮人气的嗷嗷直叫。顿了一下,我捂着后腰的伤口和安玻一起跟了过去,可耳房里空空如也,只有洞开的窗户在夜风里轻轻摇晃。“他们跑了,我们的线报还是晚了!”安玻咬牙切齿的开口,拳头狠狠的捶在窗格子上,溅起了一堆木屑。“莎拉,你的伤口怎么样?”随后而来的莫格开口询问,“好像出了很多血。”“嘶……没事,”我转身靠在了墙壁上,冰冷的挤压感让我的伤口好受了一些,“我得感谢你们的救命之恩,吉尔尼小姐,还有你,莫格。”我咬着牙说。安玻用那双灰色的眼睛看了我一眼,忽然抿起薄薄的嘴唇,我说过,安玻是个气场强大的女人,当她的沉默的时候,整个空间都显得压抑起来,我当然知道她想问什么。“他还活着……”我轻声开口,“他,还会回来。”那句话让她几乎在颤抖的嘴角平复了下来,紧接着,蔓延上了一丝如释重负的微笑。“这就够了。”她将身后的长-枪正了正,随后一把把我架上了肩头。伤口处猛然传来的撕扯感让我的眼前都差点黑了,“噢!天,天呐!”“忍着点!我带你去治伤!”她低声说,“说起来,如果你真的感谢我的救命之恩,不如去弄弄灵魂枪-弹,如果有那东西,今天这两个活死人一个都逃不了!”“噢……我?”“听说这玩意对魔法微控要求特别高,我知道你擅长那个。”说着,她忽然凑近了我的眼睛,“别沉浸在对未来不确定的悲哀里,莎拉。”她的话让我的心砰砰直跳,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您,您说什么?”“你眼睛里有深深的悲伤,如果我不知道安度因殿下对你一往情深,我会以为你们分手了!”☆、最后的信我是莎拉。我第一次知道,原来接受自己的命运之后,人的心灵是如此的安宁与平静。没错,你看的没错,我决定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我的时日无多。我不想如同一阵风雨,从安度因的身旁离去后便了无踪迹。我想将我之后生命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投入对灵魂枪-弹的实验之中,这样,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我能以另一种形式守在我最在乎的他的身旁。法术协会被军情七处接管了,离开那儿之后,我并没有去圣光大教堂,更没有去暴风要塞。我呆在了莱斯科瓦家的别墅里,当安玻听从我的建议,把我带到这里之后,她对着那间金碧辉煌的屋子啧啧了很久。“说实话,莎拉,你真的看好莱斯科瓦家的那个小少爷么?”那一刻,她用大拇指摩挲着柜子上精美的雕花,问道,看见我惊讶的抬眼看她,她叹了口气,“我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你想干什么?你想给安度因殿下拉几个盟友,对不对?可是,那个莱斯科瓦少爷,我一直觉得他就是个怂包,尤其是被下药之后。”“我并不知道艾利被下药前后的事情,但是,我知道,虽说他有些懦弱,但他的品性很好。在西部荒野,他甚至会为一个并不熟悉的人挡下致命的攻击。”安玻摊了摊手,“好吧好吧,我只是想说,莱斯科瓦家族有很多分支,艾利这一支并不是最强大的,也不是最有钱的,甚至,他们这一支是人丁最稀少的。”“那么,他们这一支或许会是最纯粹的。”直到安玻从镀金的窗户跳进外面漆黑的夜色里,她似乎对艾利还是有所不满,“一个纯粹的怂包可不会太有用,莎拉。不过,好在他还有点儿金币……”黄色的魔法灯光驱逐着房间里的每一丝漆黑,我静静的在床上坐了一会儿,慢慢的走到了桌子边。我的行囊安安静静的躺在桌子上,没有扣好的袋子里,隐约露出了那本灰色的皮质笔记本的一角,被笔记本压在下面的,是那几瓶暗红色的药水,它们如同熔岩一般在瓶子里翻卷,流动。我将那些东西一一排在了桌上,然后,拿起里桌角的魔法笔。信纸苍白,就像我此刻的脑海。我,我该写些什么?我该对安度因说什么?!我该愤怒么?!我该诅咒么?!我该哭诉么?!我该不甘么?!答案显而易见。许久,我深深吸了口气,开始落笔。“我的安度因:”哪怕我已经完全接受了自己的命运,可是,在我写下那几个词语的时候,心里还是难受极了,难受到仿佛有什么东西堵在咽喉里不能呼吸,难受到手在微微发抖怎么也无法落笔,缓了好一会儿,我才得以继续。“我的挚爱,安度因,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男孩,而你却是属于我的,这真的是命运的眷顾。我爱你,因为你是我爱的那个模样,我爱你纯净的笑容,湛蓝如海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