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浅瞧见她傻乎乎地站在那里,脸上似乎还挂着几丝慌乱,他禁不住弯了弯唇角,倒是也没跟她搭话。景风眯起眼睛瞅瞅外孙女,进而又看了一眼元浅。姜到底是老的辣,他心里大致有了谱,面上依旧云淡风轻,不动声色。景小兔见景白都傻呆了,悄悄地扯了扯她的衣袖,小声叫了一声“师姐”。景白如梦初醒,霎时间红透了半边脸,转身就上了楼。元浅把景风送回卧室后,在一楼的客卫洗了个澡,他上山急,没带行李,这会儿又下了雪,去半山腰的武校也不现实,他只好穿上了景小兔送来的全新校服,暂时充当睡衣。景小兔给元浅安排的卧室也在二楼,跟景白的卧室斜对角,元浅折腾了几天也没好好睡个安稳觉,洗完澡后解除了一身疲乏,几乎是挨着床就自动进入了睡眠模式。睡了半个小时,外头有人敲门,元浅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敲门声依旧未止,他用手指爬了爬睡得乱糟糟的黑发,不情不愿地去应了门。景白应外公的要求,从仓库翻箱倒柜搜罗了一圈,总算是找到一件全新的派克服,说起来,这件派克服还是去年跟星竹舞蹈学校联谊时的团队服。她没想到自家那个冷面外公,对元浅如此上心,见他衣着单薄,生怕冻坏了他,明明都睡下了,又爬起来给她安排了这么个工作。景白心里一万个不乐意,她说不清楚自己对元浅是什么想法,以前他恶作剧般亲她的时候,好歹她还能当做是他爱捉弄人的恶趣味,可是他认真起来,反而让她连面对他的勇气都快消失殆尽。她心里乱糟糟的,等门开后,见元浅裸着上身,眼神迷离地注视着自己。景白瞬间石化了,足足愣了一分钟,才气急败坏地开口:“你你你你你你为什么不穿衣服?!!”听到她的声音,元浅的睡意浅了一些,眼前的小女人小脸爆红,仿佛下一秒就要滴出血来,元浅瞧着她的模样,心跳漏了一拍,眼见她又要逃走,元浅眼疾手快地抓着她的手腕,将她扯进了房间。门“砰”一声关闭。黑暗里,元浅紧紧拥抱着景白,天知道他想她想得发了疯,冷不防被他抱在怀里,景白脑子里一片空白,手里的派克服应声而落。景白双手抵在他胸口,只觉得他的皮肤烫得吓人,她急忙将双手挪开,刚想狠狠揍他一顿,却听到他在耳边轻轻唤着:“景白,景白——”变了调的低哑嗓音像是裹了一层蜜,温热的呼吸就喷拂在她耳后,景白心跳如雷,想要推开他,却又不敢触碰他的肌肤,只好勉力挣扎着。明明她的气力就不比常人,可是这会儿竟然怎么都挣扎不开,景白又羞又恼,抬起头狠狠瞪他,借着自窗外透过的微光,这才发现,他的眼睛好似有点失去了焦距。景白愣了一下,暂时放弃了挣扎,迟疑了一会儿,才慢慢抬起手,碰了碰他的额头。额头烫得跟火炉一样。想起这么冷的天气,他就挂了一层薄薄的风衣,想必是没能抵挡住这波倒春寒。“好冷——”景白怔忡间,元浅双臂紧缩,更加抱紧了她,像只讨人怜爱的二哈一样,轻轻蹭了蹭她的颈窝,嘴巴里一直在喊冷,她能明显感觉出他在瑟瑟发抖。她一时间心绪万千,不再挣扎,直到他的呼吸渐渐均匀,好像睡熟了。闻声赶来的吴妈本想敲敲房门,却被住在元浅隔壁的景小兔阻止了,景小兔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吴妈可以退场了。吴妈不能放心,景小兔扯了扯吴妈的衣角,悄悄说:“吴阿姨,像景白师姐的身手,吃亏的只能是旁人。咱们就别瞎操心了。”吴妈瞪着他,刚想反驳,门开了,景白看到吴妈和景小兔,整个人都不好了。她憋了大半晌,才挤出几个字:“……我来送东西。”景小兔干脆利落地回了句:“哦。”景白闭了闭眼睛,深吸几口气,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走了几步后,到底是不能放心,头也没回,对景小兔说:“他发烧了,你去找点退烧药给他。”景小兔很是乖巧:“哦。”景白咬咬牙:“……你别随便脑补。”“哦。”景白:“……”元浅吃了药后,睡得昏昏沉沉,汗出了几茬,总算是退了烧。他睡到半夜醒来,见屋内的台灯亮着,床头还放着退烧药和一只保温杯。头还是很疼,好在寒冷感稍稍减轻,元浅回忆起睡着前抱着景白时,她乖巧地依偎在自己怀里的模样,像是发怒,但更多的倒像是害羞。他轻笑了一下,翻了个身,将自己埋在了枕头里。作者有话要说:今天048文化节相较于元浅的春心荡漾,景白则是彻夜难眠。她在床上翻了无数回,每次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自发自地冒出元浅抱着她时,在她耳边低声呢喃的模样。左右睡不着,景白索性坐起身子,她看了看床头的闹钟,目前已经凌晨四点钟。她从床头柜里找出了催眠神器——《梦的解析》。从中学时代,每回睡不着觉,只要翻开这本神书,她几乎是秒睡。可是,翻了好几页,反而越发精神起来,景白懊恼地将书摔在了床上,转而打开了手机。自打从z城回来后,景白就换了手机号码,知道她这个新号的寥寥无几。她登上了微信,瞧见简薰给她发了n多条信息。她回复了一下,很快,简薰就发来了语音消息。简大熏发来一条语音:坏人!骗纸!友尽吧!景小白:……简大熏发来一条语音:景小白啊景小白,你瞒得我好苦啊!我都不知道你跟我家季宝是这种关系!坏人!景小白:……就只是普通邻居而已,你别形容的那么暧昧好不好?而且,早告诉你了,你不得天天来我家蹲守。简大熏:【鄙视】【鄙视】这个暂且放过你了,不过,你老实交代,你跟我家季宝到底怎么回事?景小白:什么怎么回事?简大熏:你还装?那天季宝夺我手机的模样,简直就跟去抓小逃妻的霸总一样。你别告诉我,你俩在暗戳戳谈恋爱?不对啊,你不是喜欢陆大神吗?哎哎哎,景小白,你这是……脚踏两条船?景小白:【吐血】简大熏:也不对。陆大神那条船已经翻了。景小白:【想死jpg】简大熏:????难道我家季宝是个备胎?景小白:姐姐,请停止你的脑补。我现在正心烦着呢。简大熏:你这句话让我很扎心。我想了一万遍可能,就是没想到我家季宝喜欢你这款的。不过算了,与其把他让给别的小妖精,倒不如让你这颗小白菜收走。这样我就能经常去你家蹭饭,顺便舔我家季宝的盛世美颜了。景小白:………景小白:你的爱真是好伟大,好感人,佩服佩服。简大熏:【得意】那是自然。简大熏:不逗你了,景白,你打算拿我家季宝怎么办?我瞧着他应该是走心了。景小白:……你别瞎说。他那个人你不知道,惯常喜欢开玩笑调戏别人,根本没个正经。而且他还有……想到元浅的金主姐姐,以及那天楼道里的那个女孩子,景白心里更烦躁了。简大熏:他还有……什么?景白本想跟简薰说,他还有一大票暧昧对象,更有一个对他好到不行的金主姐姐。但转念又觉得这是人家的隐私,由她口中说出来,实在不太仗义。景小白:没什么。总之他就是脑子一时抽了。简大熏:……简大熏:那你心烦什么?这么晚都不睡觉。景小白:……景小白:话说回来,你竟然把我家地址透漏给他,你到底是谁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