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雅9是税务局某人订的位,于是左文章满面春风地敲开门给里面众人撒烟敬酒请他们吃好喝好,末了又出来关照大堂经理打折事宜。经理是干餐饮的老人精,自然懂得如何才能让客人满意自己这边也不至于太吃亏,左文章觉得他办事自己能放心,交待了几句便回办公室去了。也许是因为秦天这一天仍然没打电话来让他有些丧气,也许是刚才猛干了一杯白酒让他有些些微的头晕,左文章一进办公室便点开电脑里的歌让它循环放着,两只脚往桌面上一跷,倒在大班椅里养起神来。一连串的忧伤旋律从音箱里流泻而出,在不大的房间里回旋萦绕:&ldo;拦路雨偏似雪花饮泣的你冻吗这风褛我给你磨到有襟花……&rdo;这首几年前的情歌在今晚听来仍然动人心弦,左文章不由得眼皮儿微微一跳,被这歌声触动,莫名一阵感伤。&ldo;……谁都只得那双手靠拥抱亦难任你拥有要拥有必先懂失去怎接受曾沿着雪路浪游为何为好事泪流谁能凭爱意要富士山私有……&rdo;这些歌词每一字每一句都象唱在左文章心上,正在那儿随着歌声柔肠百结百转千回之际,忽听门外闹哄哄一阵骚动,有人一路推门而来,气急败坏地嚷嚷道:&ldo;左文章!左文章你在哪儿!&rdo;这声音惊惶凄厉,左文章一时竟听不出是谁的声音,不由眼睛一睁有些发怔。只听经理等人也急匆匆赶了过来:&ldo;先生!先生请别这样,再这样我们报警了!&rdo;那人听若未闻,仍自一路找了过来。左文章放下双脚正准备出去看看便听办公室的门砰一声响那人闯了进来,两人一打照面,左文章脸上渐渐露些惊诧之色:&ldo;……冉队?&rdo;他从来没见过这么狼狈的冉龙武,胡子啦碴,双目赤红,左文章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他受了什么刺激?但他还来不及过问冉龙武已长喘一口气见了救星似地扑过来:&ldo;快!快跟我走!&rdo;左文章几乎是脚不沾地的就被他拉了出去,他下意识地问了一名在:&ldo;去哪?&rdo;&ldo;中心医院。秦天……秦天快死了!&rdo;这是左文章人生中最没有真实感的一刻钟,从店里到医院,自打听到那噩耗他就觉得自己象在做梦,街道上嘈杂的人声车声听来恍惚而遥远。秦天怎么可能会死?!明明上次分手的时候他还脸红脖子粗的跟自己争执,这才几天?左文章觉得肯定是哪里弄错了,可是,可是一步入医院长廊,目睹坐在监护室外或坐或的秦家家属和公安局领导,内心那份一直拒绝相信的坚定顿时就天崩地裂般坍塌下来。秦妈被几个女警扶着,哭得捶胸顿足几欲昏厥,冉龙武脸色唰一下就白了,他以为秦天已经断了气,顿时几步冲上前:&ldo;阿姨――!&rdo;秦妈哭着抬起头,看到他也看到了左文章,一时间她象溺水的人抓到一根救命的稻草,立刻扑上来抓紧左文章:&ldo;你去叫他吧,你把他叫醒了我就再也不管你们了!&rdo;说着又嚎啕大哭起来。&ldo;阿姨阿姨。&rdo;几个人上来连忙扶住她,将她扶回到椅子上低声安慰。冉龙武看了左文章一眼,神情也是一副走投入路的惨白:&ldo;你……你进去试试吧。&rdo;秦天身上中了三枪,送到医院时已经有些不行了。医生抢救了六个小时,可手术虽然算成功,但人却一直徘徊在生死边缘。医生已说得很清楚,能不能活要看他个人的求生意志,在刚过去的四十八小时险象环生,如果不是实在没有办法了,他怎么都不会想到通知左文章的。穿上隔离服,左文章象梦游一般进到监护室。他眼睛锁在床上躺着的那人身上,心里仍然有些恍惚地怀疑。眼前这个一动不动插满管子象是随时都可能撒手人寰的重病号,真的就是他那个秦小天?怎么可能,秦天从来没有这样死气沉沉过,明明前两天还在跟他吵呢……左文章看着看着,手指不由自主地就有些哆嗦起来。他象要确认什么,抖抖索索地伸出手,小心又小心地去碰触那人的脸。因大量失血的缘故,秦天的脸色难看极了,他双目紧闭身体发凉,整个人都象瘪了一圈似的显得无比单薄。旁边仪器上显示着他的心跳频率,它跳得那么微弱那么有气无力,仿佛在下一秒就有可能拉成一条直线。左文章喘一口气,豆大的眼泪顿时夺眶而出:在他不知道的时候,秦天到底遭遇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