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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第1页）

之前，天气再怎么热，他也从没失眠过，可是这晚他却觉得出奇地热，到天亮时都还没睡着。等他再次睁开眼时，外面的太阳已炙烤着大地了。一吃完早饭，他就飞奔到郊外京助家的门前。果然京助家大门紧锁，贴着告示。他向邻居打听后，得知京助昨夜因霍乱暴毙，他的太太和女仆都被隔离了。可谁都不知道敏子和女仆被隔离在哪里。

静也放下心来，知道自己对医生的信任是对的，心里不免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感觉人世间比想象的要美好多了，他对生命越来越眷恋了。在眷恋生命的同时，他对敏子的爱恋又强烈了起来。他急切地想见到敏子。他想见到她之后祈求她能再次接受他。他对死去的京助没有丝毫同情之心，他只是想既然京助已经死了，敏子就不会像以前那样对他没兴趣了，所以他想尽早见到敏子。

可是谁也不知道敏予到底在哪里。他也不敢过于深入地打听，只好每天都来看看敏子回来没有。

过了五天、七天，敏子家的门一直锁着。他觉得越见不着她的时候反而越思念她。在第二周的时候他终于知道敏子回来了。白天他感觉有些害怕，所以一直焦急地等到夜幕降临，这才按响了那曾经很熟悉的门铃，站在门口他感觉自己的心脏狂跳不已。

五

&ldo;哎呀，是雉本先生呀，您来得太好了。我想你肯定会来的。&rdo;

敏子来到玄关前迎接他，高兴地说。她的脸有点儿消瘦，但看起来反而更加美丽了。

静也本来想着她会哭得两眼红肿的，对她的这句话颇感意外，竟不知如何应答。

&ldo;今晚，女仆不在家，您可以尽情地玩。快进来吧。&rdo;

说完她拽着他来到了灯光明亮的客厅里。静也在藤椅上坐下来，用手绢擦着汗说：

&ldo;有时……&rdo;

他刚想说下去就被她打断了。

&ldo;您要说吊唁的话吗?多谢了。可是人的命运谁都说不清楚的。佐佐木那天晚上和你一起去西餐厅，吃的同样的东西，可您却一点儿事都没有……&rdo;

敏子一直盯着静也，静也很惊慌，他有一种眩晕的感觉。敏子接着说：

&ldo;佐佐木那天晚上一回到家，就开始剧烈地呕吐，不到三小时他就死去了，这一切就像做梦一样。&rdo;

&ldo;真的太不可思议了。&rdo;

静也刚刚能说出话来。

&ldo;其实那天过后的第二天，我因放心不下，正要到您家来时，却听说佐佐木君去世了，非常吃惊。想来探望探望您，也不知您的行踪，之后每天都来这里等待的。两周时间可真不短呀!&rdo;

&ldo;是呀，我在医院打预防针呢。您打了吗?&rdo;

&ldo;没有。听说打一次两次没什么用，我觉得太麻烦了就没打。&rdo;

敏子听了这话，好像想起了什么，眼睛突然一亮。

&ldo;一回两回不起作用，但是打上十回，就会消灭细菌，身体就无大碍了吧。所以我每天打一次，总共打了十次昵。恐怕您也不愿像佐佐木那样死掉吧?&rdo;

&ldo;我听说佐佐木君去世，突然一点儿也不想死了。&rdo;

静也这样说着，用别有意味的眼神看着敏子。

&ldo;这么说，您以前一直想死?&rdo;

不知何故，静也突然觉得脸上有些发烧，垂下眼帘，沉默不语。

&ldo;喂，说话呀!&rdo;

静也的喘息粗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