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师父,我考得怎么样?&rdo;云霁的声音有些哑了。
乐弘道人感慨道:&ldo;优秀。看来你已经将诡道学得炉火纯青了,师父真的没什么好教你的了。&rdo;
&ldo;师父……&rdo;云霁说完后,泪水又婆娑了,抬眼看了看乐弘道人的脸色。
乐弘道人的眸子在月光之下,仿佛波澜骤起,又水波不兴,只叮嘱道:&ldo;你时刻要记住,顺应天命,不违本心。&rdo;
&ldo;诡道既是驭人之术,也是驭己之术。最怕的是在扮演的过程中,渐渐迷失了本心。&rdo;
&ldo;你要切记,常自省,常正视,常三思,常静默。&rdo;
&ldo;时刻要明白,诡道和易容之术只是工具。工具是为己所用,不可反过来奴役了自己。&rdo;
云霁重重地点头,&ldo;徒儿记下了。&rdo;
乐弘道人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钱袋放在他手上,&ldo;为师能给的不多,勉强在路上住店用吧。&rdo;
云霁知道那是师父随身的钱袋,师父是把全部的盘缠都给了自己。
&ldo;那徒儿,就此别过了。&rdo;
云霁跪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然后起身,纵身上马。回过头来,恋恋不舍地看了最后一眼之后,给马加了一个响鞭,朝宣国的方向疾驰而去。
他的面具始终没有摘下来,将不舍与懦弱,将依恋与憔悴全部掩盖在了一张人皮之下。
人皮之上或笑靥浅浅,或风骚韵味,或忠厚老实,或jian诈狡猾。
而面具之下,他只是那个乐弘道人口中那个的蠢徒儿,而已。
第10章门客
云霁一路东奔,决定去投奔七国之中实力最强的宣国。
宣国立于东方,背海面山,拥有良田万亩,坐享渔盐之利,非常之富庶。
如今的国君文宣公虽然是糙包一个,但性子温和,对大臣们的建言言听计从。更幸运的是,他能得一谋臣,一良将。
谋臣名为秋水衡,三十多岁,性格沉稳持重,待人处世温和得体。所建言的谋略与推行的政策,也都是与民休养生息,与邻国结交秦晋之好一类的怀柔的策略。
更为难得的是,是他虚怀若谷,愿意广招贤才于其门下。
云霁要投靠的便是这位秋水衡。
递了门贴之后,云霁还是稍稍有些紧张,手禁不住在袖口反复摩擦了几下。
他选了个中年男子的面皮罩在脸上,其貌不扬,却显得非常诚恳。
声音也装得颇为低沉,且有些结结巴巴,口齿不利索。
过了一会儿,门童招呼他进门,进入正堂之后,正上方端坐的就是秋水衡。面容看起来非常年轻,眉眼仿佛都带着笑意,确实令人有如沐春风之感。
除了他之外还有另外五名门客,杯子里的茶水饮了一半,显然方才结束了一番论战。
云霁报了师门之后,秋水衡大喜,&ldo;没想到兄台居然是乐弘道人门下的弟子,他老人家久不出山,还以为早已归隐,不收徒弟了。&rdo;
这番话里面既是寒暄也是客套,更带了丝考察的意味。
秋水衡不知乐弘道人的年龄与近况,可见二人并不熟。又说乐弘道人不收徒,可见是对他的身份的怀疑。
云霁计上心来,只得顺着话头往下说,&ldo;幸得恩师抬爱,收作关门弟子。此番下山是为了投靠一个好主公,为主公谋社稷,策天下。&rdo;
&ldo;乐弘道人的关门弟子莅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啊。来来来,快坐下。这位兄台怎么称呼?&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