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白走近厅堂,瞥见右边两张紫檀椅子间的桌几上有两个茶盏,其中一盏还淡淡的散着茶气,淡声道:“葛堂主方才有客?莫非是公孙打搅了?”
葛禹顺着他的视线,看见方才他与朱英姑娘喝的茶,呵呵一笑道:“此中缘故我待会再与明珠公子讲,明珠公子先行上坐。”
公孙白并非那等喜探人隐私之人,他方才如此提及不过是怕打扰葛禹会客而已。
公孙白撩袍坐下,又见葛禹神色不安的站在一边,倒是有些不好意思道:“葛堂主为主人,主人不坐,公孙做客之人着实无法安坐。”说着又要起来。
葛禹见状忙按住公孙白,这才在另一边坐下,又朝公孙白局促的笑笑。
公孙白知道葛禹这人只是小气贪财了些,大奸大恶倒是算不上,与他有几分交情后,偶尔也有仗义之处。
公孙白开门见山道:“葛堂主这般不安可是为了严华山庄的人来银雪城之事?”
葛禹激动的要老泪纵横,没想到明珠公子这般明白,他嘿嘿笑道:“明珠公子也知道,那严华山庄对葛某成见颇深。”
公孙白道:“上次是我大意了,我以为那般与严庄主调和后他应当会释怀,谁知他心结仍未解,是公孙大意了。”
葛禹忙道:“明珠公子切莫自责,那严华山庄的人向来小心眼,他如此针对也并非是因为可惜那名弟子性命,不过是见我不肯屈就有损他严华山庄的颜面这才要使暗箭。实在不是明珠公子的过错,明珠公子为人磊落一言九鼎,但耐不住别的宵小之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严庄主并非那等小心眼之人,必是有什么误会。”公孙白是个磊落之人,不习惯背后嚼人是非之事。
“那等不愉快之事我们也不去提他了。”葛禹知道公孙白的秉性,便抛开不提,另起了一个话题,“葛某想求明珠公子一件事。”
公孙白了然,“你是不放心在银雪城?你放心,在银雪城他们不敢乱来。”
葛禹满面堆笑的神情中露出几许赧意来,他对明珠公子是十分敬重的,但这件事就当他是他小人之心了,他实在不放心严华山庄的人。
葛禹虽然觉得麻烦明珠公子,但此刻保命更重要,他努力挤出话:“如今六大门派齐聚,明珠公子又有许多别的事要做,我这些小事也实在不敢老是麻烦明珠公子。严庄主或许已经不介怀但难保底下弟子没有冲动的人。如果哪天不慎让他们寻上了门,只怕到时候有我苦头吃了,不如现在趁他们还没察觉就先躲开去,我也不用提心吊胆,明珠公子也不必因我这等小事左右为难。”
公孙白既然应承下来会护他自然会护到底,他也不是个怕麻烦的人,但葛禹方才一番话也有道理,即便他说的通严庄主,但难保底下弟子没有小动作。
如今严华山庄的人在漱石山庄做客,又带了不少弟子,这几天常在银雪城内来来往往。
金刀门与严华山庄又有姻亲,两派向来交好,听说两派的弟子这几日都在一块喝酒,万一让他们遇见了,恐怕他们会意气用事。
况且漱石山庄的弟子也有知道葛禹躲在银雪城,如果有人不慎漏了嘴,这些弟子都是血气方刚的,恐怕会惹出麻烦。
公孙白觉得葛禹的提议不失为一好办法,便道:“葛堂主说的也有道理,如今银雪城各派都带着弟子,未免徒惹风波,不如今晚趁夜色我护你去漱石山庄在城郊的别馆躲一躲。”
接着又道:“不过你放心,此次严庄主在漱石山庄,公孙会极力调和,葛堂主日后不必这样躲躲藏藏。”
葛禹欣喜若狂起身大大的做了一揖,“明珠公子真是我的救命大恩人。”
公孙白忙起身扶他起来,“事不宜迟,葛堂主先准备起来,入夜了我来接你。”
葛禹欢喜不尽,忽的又想到一事,忙道:“明珠公子,葛某还有一事相求。”
公孙白眉尾微挑,“葛堂主请讲。”
葛禹舔了舔嘴唇,挤笑道:“明珠公子,事出突然葛某也是迫不得已的,还望明珠公子见谅。”
“葛某有个远房侄女,前段时间摔伤了送到我这里来诊治,虽说已痊愈但还需静养,我这又是去逃命的,带着她不大方便。”说着,又急急忙忙解释道:“葛某不是嫌弃明珠公子的别馆,只是她是个姑娘家又生着病,万一我那边有个事出突然的情况,恐怕殃及她无辜。”
“但她身上带着病,我又不放心她在城中,所以…所以我想请明珠公子能否行个方便,带她进漱石山庄住几日。”
第9章第九章
漱石山庄向来行侠仗义,时常接济落难剑客,重伤侠士,但是带姑娘进庄倒不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