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建国觉得王悍东的话不是没有道理:“你这个主意不错。问题是如何去抓住几个大承包商?市高速公路建设公司我准备让徐沈平去任总经理,三江公司的经营既不能让他知道,更不能让他插手,这不是两下为难了吗?”“这有何难?徐沈平任总经理,你任公司的董事长。徐沈平收承包商的进贡,我们收承包商贷款的担保费。井水不犯河水,共同发财有什么不可以的?这里面关键的一条是,所有承包商的贷款,我都会要求由市高速公路建设公司做担保。徐沈平当不了‘担保’这个家,这就要劳动你的大驾,你不就能运筹帷幄了?”章建国对王悍东出的主意,仍然有些疑问:“高速公路建设资金的需求量很大,估计几年之内要几百亿。你们炎黄银行能够贷出这么多的款?”“只要合乎政策规范,从炎黄银行总行贷几百亿也不成问题。可是我们是分行,想放贷也没有这么大的权力。这里面有几个操作上的细节要留神。首先是将承包商的贷款分散进行,化整为零,这样就不必上报总行批准,可以提高放贷速度,为我们争取时间。其次是你把高速公路建设公司的账户放在我们银行,尽量少动用公司的资金,保持尽量多的存款余额,这一方面是为承包商提供担保的经济基础,另一方面也为我们银行放贷提供一部分资金来源,做到一箭双雕。”章建国对王悍东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今天我才发现,世上没有你王行长解决不了的问题。等三江公司的几笔业务做成了,我立刻帮你办理调动的事情,你尽管放心。”说话间王悍东的手机响起了悦耳的音乐铃声。王悍东接听电话,他只说了简短的几句就挂了。他对章建国说:“说曹操,曹操就到。我们刚刚提过伍文虎,伍文虎的电话就打来了,他约我晚上到假日酒店吃饭。”“你正好把周丽也带上,让她早点熟悉一下情况。”“今天是我和伍文虎第一次接触,还不知他的深浅,所以周丽这次不能带她去。看今天和伍文虎谈话的情况再说吧!”王悍东说完就走了。他要回银行把一些紧急的工作安排一下,集中精力赴晚上伍文虎的“鸿门宴”。伍文虎在假日酒店的小包间里摆了一桌酒席,酒席的规格只能用“奢侈”二字来形容。山珍海味自然不用说了,最奇特的是伍文虎带来了两位双胞胎小姐,打扮得都够得上超级靓丽的标准。虽然是暮春时节,俩人还是各穿了一身天青色的薄羊绒套裙,上衣的下摆和裙子的下摆上都缀着闪闪发光的水钻,看上去既素雅又活泼。套裙的质地很有弹性,紧紧围裹着窈窕却又丰满的躯体,将胸部和臀部突出地展示了出来,而坠及脚面的长裙又显得飘逸、洒脱。她们身上缓缓地散发出一阵阵高级法国香水的香气,是一种淡雅而又毫不含糊的芬芳。俩人的头发都是时下最时兴的披肩栗色长发,配上瓜子型的小白脸和鲜红的樱桃小口,魅力四射人见人爱。俩人是古典美和现代美的完美结合。王悍东进入包间的一刹那间,被孪生姐妹的艳丽惊呆了。他两眼发直,口水涟涟。王悍东虽然见多识广,阅人无数,但是面前的两个尤物是另类品种,令他心荡神迷。伍文虎看清了王悍东进门时的面部神情,不由得心中一阵窃喜:今天他拿下王悍东已经有了一半的把握。在王悍东发愣的时候,伍文虎立刻起身上前,先给王悍东送上一顶高帽子:“不用介绍,你一定是炎黄银行的王行长了。你一踏进包间的门,我就感到你的气度不凡。除了大名鼎鼎的王行长,在本市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有如此气度的人来了。”王悍东实在没有什么气度不凡之处。他四十开外的年纪,因为沉湎于酒色,已经是肚皮发福、眼袋低垂,但是伍文虎的恭维他很受用,因为是在社交场合,他又不得不假装谦虚一番:“哪里哪里,我哪有什么气度不凡?想来你是伍经理了?”伍文虎乘机借题发挥:“我是伍文虎,现在暂时还是伍经理,明天是否还是伍经理,要看你王行长今天帮不帮我的忙了。你先请坐!我们坐下来先吃饭,其余的事情饭后慢慢谈。”王悍东入席坐定。两位小姐紧挨着两个男人坐下。桌上八大冷碟已经摆好。王悍东此时对菜视而不见,两眼直溜溜地在两位小姐之间来回游移。伍文虎向王悍东介绍:“这两位是我今天特别请来给你陪酒的小姐,一对孪生姐妹。有点意思吧?”王悍东客气一下:“伍经理太客气了。大家随便聚聚,何必如此盛情?还惊动了两位小姐。”“我伍文虎一向看重朋友义气。今天‘盛情’两个字不敢当,但是想结交你这个朋友是千真万确的。现在我们只谈友谊,把酒喝好才是中心主题。”餐局服务员送上一瓶“古井坊”。伍文虎对服务员说:“你现在去厨房催下面快点走菜,斟酒的事由我们的小姐自己来做。”服务员按照伍文虎的吩咐去了厨房,果然走菜飞快,一会儿就把全部的菜上齐了,摆了满满一桌。伍文虎对服务员说:“现在没你的事了,你出去歇会儿,有事我们会叫你。”服务员是见多不怪,知趣地退了出去。两位小姐分别给伍文虎和王悍东斟上酒。伍文虎举杯敬酒:“今天认识王行长,是我伍文虎三生有幸。我先敬王行长一杯,先干为敬。”说完他把酒干了:“下面敬酒的任务,我交给两位小姐了。”王悍东也端起酒杯把酒干了。大家吃了点菜,王悍东身边的陪酒小姐开始敬酒:“王行长,今天我们初识,你比我年长理应我先敬你一杯酒。不知这杯酒你喜欢如何敬你?”“你说如何敬好?”“你喜欢‘边三轮’,还是‘穿心莲’?”王悍东是在风月场里闯荡的人,当然不会不懂“边三轮”和“穿心莲”。因为彼此是初次见面,自己的本性不能过于外露,所以故意装聋作哑,笑而不答。伍文虎听不懂行话,便问:“你说说,什么是‘边三轮’?什么是‘穿心莲’?”“‘边三轮’是女人坐到男的大腿上喝;‘穿心莲’是男的端着酒杯,穿过女人胸前的内衣,把酒送进自己嘴里,并且要做到滴酒不漏。”伍文虎说:“这里是公共场所,就来‘边三轮’。‘穿心莲’等有了空,你们自己再慢慢地玩吧。”小姐举着酒杯坐到王悍东大腿上,王悍东也把酒杯端起,俩人碰了杯。在酒杯发出悦耳的叮当声后,俩人同时把酒干了。敬完酒小姐又坐了回去,动手给王悍东布菜,用筷子把菜直接送入王悍东的口中。一位小姐刚走,对面的一位小姐又过来如法炮制。两位小姐轮流给王悍东敬酒、布菜,王悍东觉得浑身的骨头都酥了。他心花怒放,春心荡漾,难以自持,犹如百猫抓心,陷入了快乐和痛苦混合着的反复煎熬中。四个男女如此这般地吃喝,其间伍文虎对贷款的事情只字未提。王悍东现在是“温柔乡内人,容易为云雨”,居然把贷款的事情也丢到了九霄云外。伍文虎见王悍东的酒喝得差不多了,他不能让王悍东再继续喝下去,万一王悍东今天真的喝醉了,下面什么事情也甭谈了,这样他今天的全部精心安排都会功亏一篑:“王行长,这瓶酒快见底了,我的酒已经喝到位了。你看要不要再来一瓶?”王悍东听出伍文虎话里的弦外之音:“我也基本上喝到位了。酒在杯中,喝完为止,不必再要一瓶酒了。酒不是个好东西,喝多了也会伤人。”伍文虎顺坡下驴,对两位小姐说:“你们先到自己的房间里去。我和王行长还有话要说。”两位小姐乖乖地走了。等两位小姐出了门,伍文虎立刻把话引入正题:“王行长,我大哥已经把贷款的事情和你说了吧?我是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我现在的情况是,拿到批租的土地已经没有疑问,有了土地证找任何一家银行贷款也没有问题。我现在的难处是:只有向土管局交了土地出让金后,才能拿到土地使用证;有了土地使用证,才能向银行抵押贷款。这中间有一个时间差。我请你帮忙跳过这道坎,能否先给我贷款,等我拿到土地证以后,再补办抵押手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