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裳没想过这些东西,她连崔欣然是哪家的还搞不懂。若她知道崔欣然回去以后还研究了这么多东西,心里一定会感慨交个朋友也太复杂了。
崔欣然虽然不在京城长大,但她在京城也呆了几年,对群芳宴的了解自然比姜裳要多。
姜裳前些日子只顾着打听靖西侯府家有没有派人参加群芳宴,根本没有留意群芳宴具体内容,因此还有许多不明了的地方。
群芳宴七大项——琴、棋、书、画、女工、歌、舞,专门开了六个院子以供比试。
其中琴、棋、书、歌、舞这五项,要么动静大,如琴与歌,音乐袅袅,容易对别的项目有干扰,放在一起互相干扰,舞蹈也常需要配乐。
而书和画则是需要安静的项目,其中书不只是书法,还有许多小杂项,如写诗与考书,画需要的位置大,东西多,因此这五项单独开了院子,比赛场地不同。
棋与女工因为都是安安静静的,就并在一个院子里。
七项里,琴棋书画这样的技艺中比较容易出才女,实则是因为说出去认同的人更多。现在的靖西侯夫人王氏,在当年的群芳宴中连夺琴棋书三项魁首,画榜榜眼,艳惊四座,一举奠定同辈才女之名。
听说今年福乐公主特地请了靖西侯夫人回来担任评委。
姜裳听到这里抿嘴一笑,她就是奔着靖西侯夫人来的。
崔欣然说着说着忽然叹了口气:“若说这靖西侯府家,一家子的忠臣良将,当年的老靖西侯跟着先皇南征北战,立下汗马功劳,尸山血海里挣下来的侯位。”
“老侯爷四个儿子,个个都是朝廷里的栋梁,当年边疆不安定,将才不足,多少达官贵人怕死,都缩在京城里不敢出去。只有老侯爷,三个儿子个个从军,西南到西北,哪里不平就把儿子派到哪里去。”
“唯独剩个小儿子,老侯夫人求了又求,才没让他从军,只念了四书五经,听说是个文采极出众的,是当年的探花郎。”
“姜大人在外任官时也颇得民意,听说还有百姓给他做了万民伞,临走前全城百姓相送。”
崔欣然脸上露出悲悯:“可恨那些贼人,打不过靖西侯府几位将官,居然把念头打到这位四老爷身上。”
“他与夫人回京述职时,在路上遇到蓄意报复的贼人,一行数人,悉数被杀。竟没留下一个活口。”
“那姜大人不过二十来岁,他的孩子也才稚龄,如此青年才俊,居然英年早逝。”
“天妒英才!”崔欣然既唏嘘,又愤懑,“贼子真是可恨!”
姜裳沉默,没有说话。这些事情爹爹在路上已经跟她说过,如今再听到这些,心里依然很是沉重。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听到这些,她总忍不住眼含热泪,根本无法控制。姜裳眨眨眼,眼睛湿润润的。
如此年轻的栋梁死于非命,任谁听了心里也难受。更别提这很有可能是她的生身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