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楚轻颌了首。
就看到阿宝匆匆走到了大堂的屏风后,里面传来了悉率声。楚轻站在琉璃灯盏下,被明亮的光一晃,头脑突然清醒了一些,师傅怎么会把东西交给一个外人?只是,她还没想出个所以然,就发现后堂没了动静,她皱眉,抬步朝屏风后走去,却在这时,突然里面传来一声尖锐的“啊”的尖叫声,楚轻遽然加快了脚步绕到了屏风后。
可等看清楚了面前的情景,楚轻瞳仁缩了缩,眯起了眼。
与此同时,大堂的门陡然被踹开,一群人纷涌而入,为首的正是先前带她过来的管家。
他们匆匆绕过屏风走进来,看到面前的一幕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阿宝衣衫不整地躺在地上,胸口插着一把匕首,些微的血在她匕首旁晕染,她紧闭双眼,芙蓉桃花面,嘴角噙着笑,七窍流血,怎么看怎么惊悚吓人。
“你!你这个禽兽!”管家怒指着楚轻骂道:“亏我们把你奉为上宾,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刘家做出这等下流之事,着实可恶!来人,快去通知大人,让人来捉拿杀人凶手!”管家话音一落,立刻有家丁匆匆跑了出去,不多时就消失在黑夜里。
楚轻面无表情地盯着管家,看到他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变得凶狠,哪里还有半点先前的热情好客。楚轻脑海里“嗡”的响了一下,怪不得她觉得哪里不对劲,从他们把他们迎进刘家,分开她跟刘崔氏等人,再到阿宝的出现,阿宝说师傅要救她……这一切的一切,怕根本就是一个陷阱。
师傅恐怕根本就不认识这阿宝,她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引自己上钩罢了。
楚轻怒极反而冷静了下来,她把视线重新转向了阿宝的尸身,目光着重在她流血的七窍上扫过,也不说话,直接搬了一把凳子过来,坐在了那里,静待衙役过来。
管家本来正盛怒,看到这一幕,皱了皱眉。
衙役来的很快,不多时就把人都赶了出去,只留下了管家跟几个人,为首的官差是个而立之年的汉子,长得五大三粗的,眉眼正直肃穆:“出了何事?”
“秦捕头你可来了,你快看看,这府里刚出了事没两天,没想到又出大事了!这小哥竟然奸污我府里的丫鬟不成,竟是杀了他,秦捕头你可要为阿宝讨个公道啊!”管家说得有鼻子有眼,言之凿凿,仿佛他亲眼看到楚轻调戏阿宝了一样。
那秦捕头眉头紧皱,他的眉形很粗,据说这样的人重情,楚轻观他五官,眼睛黑白分明,为人应该正直,站起身,朝他看了去:“见过秦捕头。”
“管家所言可是属实?”秦捕头听了管家的话,却是又问了楚轻一句。
楚轻摇头:“这人并非我所杀。”
“不是你杀的还能是谁?我们进来时门是从里面锁着的,这大堂只有你跟阿宝两个人,不是你是谁?休要狡辩!”管家怒斥。
“只有两个人吗?”楚轻轻喃一声:“我看未必。”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要说是鬼杀得不成?秦捕头,人证物证都在,这是铁板钉钉上的事了,你快把人给带走!”管家似乎很急着让楚轻认罪。
楚轻眼神冷下来,他们就是这样逼迫师傅认下偷盗的罪的吗?
她朝这秦捕头看过去,难道她看走眼了?
“稍安勿躁。”秦捕头看了管家一眼,摆手:“先让仵作验尸。来人,验!”他话音一落,从衙役后面走出来一个老头,瘦小瘦小的,身后跟着个徒弟,替他背着个验尸箱,等那老头到了尸体旁,徒弟弓着腰打开验尸箱,把家伙事儿递出来,老头开始验尸,徒弟则是写验尸单。
“女性尸体一具,尸长五尺三寸,年月十四岁到二十岁之间。身着桃红色襦裙,身材瘦弱纤细,身体健康。衣衫完好,七窍稍微出血,除腰腹被刺匕首,深三寸刀伤外,并无外伤,推测死于匕首,一刀致命。未出现尸斑,肌肤有弹性,推测死亡时间不超过两个时辰。”老头说完,就直接站起身,吐出嘴里的姜片,洗净了手,看向秦捕头。
秦捕头看了楚轻一眼,抬手:“带回衙门!”
“慢!”楚轻看了老头一眼,面无表情道:“我对这位仵作大人的验尸有异议。”
“嗯?”老头本来已经打算带徒弟走了,听闻这话,顿下了脚步,回头,挑剔地看了楚轻一眼:“你怀疑老夫的本事?”他在这龙门镇当了这么多年的仵作,除了跛子张,还真没人敢这么跟他叫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