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弄清楚了刚才的巨响是炮仗,萧祁文现在也依旧没有什么对付明华的办法,只能百般哄骗的将人拉去了房里头休息。林羡从小是个稳重性格,刚才却被明华的炮仗带起了点玩闹性子。年前下了一场大雪,此时萧府的内院里积攒着不少。两人难得有这样在一起的闲心与安宁,一起在院子里堆雪人。林羡堆了一个大的,笑眯眯的指着说,“我。”林靖不言语,蹲下身来飞快的堆出一堆小的,也笑,“你猜这些是什么?”林羡知道他多半有故意捉弄自己的意思,哼声道,“反正不是你。”院子里只有廊上亮着灯笼,服侍的下人们也极为识趣的不来打扰,两人在雪地里笑笑闹闹成了一片。林羡躲来躲去还是被林靖抓个正着,口中喘着气咬她耳朵低声道,“这些都是咱们孩子,你认不认,认不认?”辞旧岁迎新年,无论是兰城里的人还是兰城这座城市,甚至是本国所有的国民,在日出以后没有一个不迎接了一个新的开始。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在文案和评论里请假了。☆、第九十八掌雪英握住林羡的手,察觉她指尖微凉,以为是她紧张,连忙安慰她,“娘子,没什么好怕的,走过这一遭就好了啊。”她和唐大宝也定了婚约,比林靖他们迟,要在今年夏天,她设身处地的想过,觉得自己那个时候一定是要紧张死的,于是角色转变以后自然也觉得林羡会是如此。林羡抽回自己的手,觉得雪英的反应好玩,“哪里有什么紧张的啊。”她现在走出房间去要嫁的不是什么从没见过面的陌生人,而是从小和她一起长大的阿靖啊。两个人的家里都没什么长辈,因此少了许多繁琐复杂的礼俗走,每个环节均是简单操办便过去了。以致拜堂,过门,到现在林羡头顶盖头坐在婚房里头时,还恍惚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仿佛这不过是随随便便的哪一天罢了。林靖正在外面和人喝酒,雪英此时偷偷奉他的命跑进来给林羡送吃的。头前明华告诉林羡,这一套婚礼流程走下来,那一天不饿死也得累死,林羡原本也是做好了忍饥挨饿的准备的,谁知道林靖早就处处给她打点好。两人都算是这个时候离经叛道的人,林靖私心里才不管什么礼俗规矩什么吉利不吉利,林羡有没有饿肚子才是他最关心的。而林羡那边自然也不拘泥,饿了就吃,困了甚至还靠在花轿里打了个瞌睡。弄得等雪英走了以后她偷偷将盖头揭下来,发现束好的头发有些散了。林羡干脆自己坐到镜子面前,将头发全都散了下来,正用梳子梳头时,忽然听见外面传来脚步深,她连忙将梳子放下重新坐回床上将盖头盖上。林靖不过喝了两杯酒,往常他的酒量好的惊人,此时却觉得脑袋昏昏全是醉意。有他这个黑面阎罗在,原本那些蠢蠢欲动想来闹洞房的一个个口都不敢开,老老实实的自己在前厅吃饭。就连他不过陪酒两杯就要走,连萧祁文也没有说什么,反倒是替他喝了两杯。他将手掌按在门上,用力一推几乎要将门推的飞出去,林靖显然看到床上坐着的人往后一缩,而后伸手想将盖头掀开。“谁啊……”林羡轻声问,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变故。林靖炽热的手掌一把握住林羡的手腕,声音低哑的道,“阿羡,是我。”林羡的动作顿住,声音里有了笑意,“你怎么现在就回来了,前面不是要陪酒的吗?”林靖低声笑,折返回去将房门关好拴上,然后大步折返回来,在橘红的烛火下,动作轻缓的去掀林羡的盖头。掀到一半时,他忽然有些不知从何而来的惶然,好像是怕此时面前坐着的林羡不是真的,可能下一刻就会飞散似的。林羡不知他的心绪,见他忽然停住自己的动作,道,“我刚才把头发解了,所以,啊!”她的话还没说完,盖头就被林靖扯开,几乎是下一刻,林靖猛的用力将她给压在了被褥上,不给她一点说话的机会,猛烈的亲吻起她的嘴唇来。他饿的久了,想的狠了,吃起来自然也没有完。只不过等到第二天,端茶送水的自然还是林靖自己。两人婚后搬进了林靖在兰城购置的房产中,为的是生意之类能够更加方便一些。虽然说新婚燕尔总是如胶似漆,可雪英想想也觉得奇怪,这婚后一连半个月了,她连林羡的面也未曾见过,有几次交谈还是隔着房门,林羡声音带着沙哑,不说几句自己就必定被林靖“请”走。雪英联想起林靖的性子,隐隐就有些担忧,转头在去萧府送东西的时候隐约和明华说了两句。明华那是什么人啊,哪里能够不懂这中间是为了什么。不过她还是当天就让人去请了林羡,只说自己身子要她看看。林羡是隔天早上到的,除了将头发梳了上去,脸蛋也红润了一些,其他看不出什么。明华挺着大肚子走到二门处,见林靖还拉着林羡的手低语不休,不禁说了一句,“行了,阿羡是来陪我说说话,又不是什么羊入虎口,用的着这么难舍难分么?”林羡被明华说的脸颊微微一红,而后将自己的手抽出来,转头也不管林靖说什么了,径直往明华那去。林靖站在后面目送着林羡跟着明华一路走进去,而后自己才骑马离开。“这新婚小夫妻啊,”明华扣着茶杯盖,“总是这样的,可是你自己是懂医术的,身体亏了知不知道?”林羡没想到今天明华找自己来是为了说这些,脸都觉得挂不住了。可她现在更牙痒痒想将林靖千刀万剐了,都是他造的孽,让她现在连一点理直气壮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于是等回去之后少不了又是一顿哄。婚后三年,夏。雪英抱着一个白胖娃娃,哄他吃饭,小娃娃虎头虎脑,看着约莫一岁半了。她现在半天在家里领孩子,半天还是会出去到馥郁那里管理一些事情,不过身上的担子总没有以前那么多了。馥郁里头有能耐的管事越来越多,雪英自己就不爱往前凑了。可就她不爱往前凑,她和林家的牵绊还是摆在这里,唐大宝家里人也不敢看不上她。再说婚后两人也住在兰城里,天高皇帝远的,想管也管不着。只不过这管不着不代表着平时牵扯不到。譬如现在,雪英就烦的很。唐大宝家里不知哪个偏远亲戚找过来,一顿家长里短掰扯以后,若有似无的和她打探起林羡和林靖来。这两人如今恐怕是全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一个经营着畅销国内外的馥郁,一个掌管着复杂运输网络,连同东西南北的运馆,这么两个人成亲在一起后,得到的关注自然也是成倍增长的。传言一个接着一个往外飞,三人成虎也就罢了,胡编乱造也是有的。最离奇也是最流通的一个版本里面,不知怎么全将林靖和林羡的身份变了,两人并不是年少相伴,而是均各自出生于显赫家庭,两人在一起也是为了各自生意好做云云。林靖今年二十,在大多数人看来实在是年少风华的时候,可林羡不同,她二十三了,纵使容貌过人有什么用?二十三已经不算年轻,起码她和林靖成亲三年都无所出,已经让人瞠目结舌,浮想联翩。雪英将前后听过,觉得实在可笑,干脆低头认真的给小宝喂饭。她口中道,“娘子和靖郎的感情好着呢,靖郎都无所感,外人有什么好操心的?”这话就顶的很直白了,亲戚脸色一愣,有些讪讪的道,“也不是说操心,就是你说像是当家的那样的人,总是要娶几个小的,男人么,哪里能够少的了这些?”“怎么少不了?”唐大宝听到这一句吓了一跳,唯恐雪英多想,立刻站出来撇清,“我就少的了,当家的他就更不在意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