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阿羡也不许喜欢别人了,只能喜欢我。”他语气认真,末了还不忘加这么一句。委委屈屈给林羡灌得药也就一会儿用,林羡很快反应过来,她从林靖怀里仰起头来,冷测测的看着他,“你说什么傻话?”“哪里是傻话,”林靖不服气,瞪眼看着林靖,“你除了喜欢我还要喜欢谁?”“还是你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林靖追问,脸上恼怒又起。“你说的都是哪里跟哪里啊。”林羡用力推开林靖,她其实有些不好意思和林靖说这些喜欢不喜欢的事情,干脆用姐姐的身份压下去,一句话下了禁令,“这些事情以后都不能再问了。”“反正我只喜欢你,以后也都喜欢你,你以后也要只喜欢我。”林靖道,后面的话一口气说出来,情绪反而平稳了,“你若喜欢别人也无碍,我自有办法。”别人喜欢阿羡,杀了就是,阿羡喜欢别人?更杀了就是。除了阿羡,他谁也不在乎,又管他们死活?只不过当下,林靖还是给林羡一句,“再不去睡觉我要打你脑壳了。”给弄回房里去。 平日里还是要宠着阿羡一些的。林羡高兴了,林靖就觉得自己心里软乎乎的比什么都舒坦。又隔两日,林靖去山里取药了。他一个人来回均是快马,半天去半天回绰绰有余,通常早上动身,天黑前也就回城了。虽然大半个月前那处山寨闹鬼的事情弄得挺大,但是那里处处山头,又不是只有一处土匪窝,林羡还是很不放心。临行前拉着林靖一样一样的嘱咐的很仔细,有些话连雪英听多了都会背了。然而还是要长长一串说完才放林靖走。“娘子,靖郎他生性稳重,都懂的,你莫要太过担心了。”雪英见林羡送走了林靖以后精神就显得有些怏怏,不由得劝道。“但愿。”林羡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安稳,折返回房里在祖宗牌位前上了两柱香,好好念了一番才算罢。林靖一路快马行去,等到小中午才在官道尽头的一处茶摊上停下来。这处茶摊的位置好,恰在官道末尾,分开许多岔路去,来往的马车行人都要买一碗茶吃。他掏出一个铜板买了碗茶在边角坐下,眼睛看着耳朵听着,将茶铺周围的人和事全收在眼底。☆、茶铺地处于一处交叉口后面的泥地上,前几日下的雨还没全干透,路面被轧出道道深浅不一的痕迹。短途歇脚的旅人靠在茶铺外面的矮柱上端着陶碗大口饮水,喝完就准备再度上路。有架着牛车马车的则从容许多,多扔一个铜板给茶铺的伙计让他帮忙喂些草料,点上一壶茶加一叠包子,能够悠闲的多坐一会儿。这里人多混杂,乡音也是七七八八,交织在一处显得吵嚷不堪。茶铺里有两个小伙计,看长相就知道是兄弟。一个快手快脚的将林靖的马牵去喂了,一个则从笼屉里取出五个滚烫刚出笼的包子,又携着一户凉茶,“客官请用。”林靖坐在角落,边上的位置坐着的是个青年男子与老翁,两人吃饭并不专心,间或还要抬头往边上的一辆马车看看。后面吃的更就匆忙,临走前拿来四五个水囊让小伙计帮着装满了。一老一少的说话声远远传进他的耳朵里。“一会儿让他们喝点儿……”“喝什么,喝多了还要尿,麻烦!”林靖多看了一眼那辆马车,马车并不大,但是车辙痕迹却很深,微风吹起窗帘看过去除了角落里还坐着个没下车的男人外,是一片空荡荡,不知马车里装的是什么。他将包子几口吃了,又猛灌了几口凉茶,跟着也站了起来付钱走了reads;。去时与那辆马车恰好同路,林靖收了早上赶路时候的焦急,慢慢的隔着一段距离跟在那一辆马车后面。约莫这么走了两刻钟的时间,马车忽然停在了一片小林子旁。林靖无声的勒马,远望着马车上下来刚才在茶铺里见过的那个老者,后面里头又出来一个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嘴里还塞着布块的男孩,男孩泪眼汪汪瞧着不过才三四岁,此时给那老者很不耐烦的脱了裤子,让他在树底下撒尿。林靖的眼里多了一丝冷意,他施力夹了夹马肚子,缓缓策马向他们走去,最后停在了马车旁。“这位老人家,”他开口,“不知准备去哪儿?”老者对他的突然出现很防备,一把将那孩子给抱起来重新塞回马车里,不耐烦的对林靖摆摆手,“我们的行程管你什么事?快些走开。”他刚才动作虽然快,然而马车门没有完全关好,林靖一眼就看见里头横七竖八的躺着五个孩子,一个个都惊恐的睁着眼睛,刚才下来撒尿的那个孩子用求救的,可怜兮兮的眼神注视着林靖。“我不过是客气,”林靖笑道,还有些温和,“前路漫漫,找个人一起走总比一个人走安全些不是?”他的话音才落,先前单独在马车里没有出来过的那个男人就打开车门提刀冲了出来,面目凶恶的对林靖道,“少年郎,出门在外莫要多事,不然小命不保。”男人手上的刀开过刃,在阳光下寒意闪闪。林靖松开手里握着的缰绳,轻轻嗤笑一声,“我不过是问你们要去哪儿,有什么好这么凶呢,不然你将那些孩子的嘴巴松开,我问他们便是了。”“哪儿有那么多废话!”男人失去与他斡旋的耐心,径直双脚一蹬抬刀向着林靖冲了过来,林靖偏头一避,却没闪躲完全,一缕发丝坠下肩头的衣料也被划破了。这衣服是剩下不多的林羡亲手为他做的,林靖的面色终于完全冷了下来。他猛从身侧抽出自己的剑,用力的和那男人的刀横撞在一起,金属相击的声音锐利自带杀气。男人的功夫不赖,林靖与他一时纠缠在一起无法脱身,两人打斗的同时他不忘回头喝道,“你们先走,我随后就来!”赶马车的青年闻声立刻将马车调转了个头,飞快的往主路上疾驰而去。林靖余光望着,手上的招式更凌厉起来,下下往那男人的死穴去,浑身溢出的煞气半点儿不像个还不到十四岁的少年。又是十几招来回,男子隐约已经有脱力之势。林靖却才打的兴起,他凌空跃起,反身一脚踢在男人的手腕处,大力的震颤让男子手上的刀脱劲儿掉在了地上,后还不等将刀捡回,颈间就给林靖的剑割出了一长道血口子。“我再问一次,你们这趟行程到底去哪儿?”林靖挑眉还是笑。马车在山林急急奔驰,老者坐在车里神色难看,隔一会儿就往窗外看一眼,又与赶车青年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追上来,要不我们在边上等他一等?”“老三知道的比咱们多,从前约好了遇见岔子就去最近镇外的界碑处会和,咱们现在停下还会拖累老三,等这趟到城里将这几个卖了咱们就收手一年,后头再说。”“平时这么一会儿也差不多了,今天怎么半点动静都没有?”老者还是不放心,正要往外再看,忽的听见耳边一声有些奶气的叫骂。“你们这些狗杂种,等我爹找来,不活剥了你们的皮!”老者心里正惴惴,难免要给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一跳,低头一看却是前头要撒尿的奶娃娃使劲儿吐出了自己嘴里的布块,正骂咧咧reads;。“谁是狗杂种?”老者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打的满脸嫩肉的奶娃娃半边脸一时高高肿起,“你这小杂种,嘴巴倒是厉害,到时候第一个就把你卖了,且看着是谁剥了谁的皮先。”奶娃娃抿嘴忍痛不肯哭,大声道,“刚才那个人我看得出来,功夫好得很,一会儿他定来将你们一锅端了,等着死吧!”他的话音才落,外头就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老者惊慌失措,奶娃娃却不由笑道,“来了,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