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燕喜咳嗽两声,道:“王爷,是你说要听真话的。”
“对,不过听完了,觉得有点不痛快。”
“良药还苦口呢,真心话自然就不那么顺耳了。不过王爷放心,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疏云斋这儿我定然帮王爷打理得干干净净!”
她只差拍着胸脯保证了。
左右只是打扫院子,擦擦柱子,最多再隔三差五收拾下书房,也不用笔墨伺候。光这么想想,她都觉得这位置钱多人闲,是个好差事。
话说到这里,景昭便留了卫燕喜一人在书房内收拾,自己重回门外檐廊,与站在廊外的蓝鹇说起事来。
没了秦王的存在感,卫燕喜只觉得浑身舒畅,将目光投放到身边堆积如山的书籍上。
《盐铁论》、《天工开物》、《商君书》……认识的不认识的,一大堆。大多都有被翻阅过的痕迹,有的甚至用笔墨在上面留了字迹。
上至天文星象,下至田间地头,这位秦王殿下倒是涉猎挺广的。
卫燕喜在疏云斋呆了几日,发觉能进出疏云斋的来来回回,不过只是几张脸孔。见得多了,也就都互相熟悉了起来。
像张仆,因为是景昭的伴当,是唯一能不用许可就可以进出书房的人。
蓝鹇和鸬鹚虽然是景昭的左右手,但也会在书房前停下脚步。
至于那些婆子丫鬟,多是传讯,或送茶水点心来的,只将东西放在书房檐廊下,那人自会来取。
她这几日,天亮便去疏云斋。
景昭要是在书房,她就候在院子里。要是不在,就早些回去。
每日回去的时候,太平就会和人一起凑上来,拐弯抹角地询问王爷的事。
王爷今天看了什么书?
王爷吃过茶了吗?
王爷有没有和你说话?
卫燕喜心知肚明,自己之所以能从蘅芜院调去疏云斋,说白了是因为那对主仆觉得她够安分。
疏云斋不需要一个仅仅只有好看的花瓶,但需要一个好看的并且听话安分,知道什么时候装聋作哑的花瓶。
于是,任凭谁来打探消息,她都是一问三不知。
尤其是面对有些还带着地方口音说话的丫鬟,她更是眨着眼,表示听不懂。
一来二去的,大家就都知道了,新调去疏云斋的卫燕喜,是个油盐不进的狐媚子。
一问三不知,一定是防着大家伙将来得了王爷的疼爱!
对此,卫燕喜毫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