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房间,为首男子把陆瑾淮交给手下留在屏风外,自己领着陆悦容进去。
陆瑾淮小声地叫道:“娘亲……”
陆悦容蹲下身来,摸了摸儿子的脑袋,安抚地笑道:“瑾淮不怕,娘亲很快就出来了。”
母子俩才刚刚说了一句话,那男子便催促道:“好了没有?果然是婆婆妈妈。”
陆悦容站起身,收了表情,“走吧。”
那男子领着她进了内室,在距离床榻约莫四尺距离时,他让陆悦容停在了那里,然后自己走上前去,小声地对躺在床榻帷帐后的人说道:“将军,大夫找来了。”
只听那人传来一声气息不足的气音:“嗯。”
那名下属走回陆悦容旁,说道:“你可以过去了,记得一定要用十二分认真去医治。”
“放心,我是大夫。”
说完,她便走上前去,把药箱放在床榻边的桌案上,从中拿出脉枕。
她看着床榻上围得严严实实的帷帐,还是向一旁的下属问道:“可以拉开吗?”
那人尚未回答,床榻内的伤患便用十分虚弱的声音回答道:“……可以。”
既然病人如此说,陆悦容便十分不客气地拉开了帷帐。
在她垂目看向病患时,便与那个意想不到的、会在这里遇见的人对视上了。
陆悦容愣在原地。
对方身上裹着里三层外三层的绷带,伤口渗透出的血液把绷带染成一片暗红色。
她不知道对方是从自己哪一句话认出了自己,明明伤严重得骇人,却仍旧坚持睁着毫无精气神的双眼看着自己。
她感受到了被巧合恶意的捉弄。
许是两人对视了许久,那凶狠男子又叫道:“看什么看什么呢?还治不治伤了?”
陆悦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用什么表情面对,只好嗤笑了一声,然后把脉枕放在床沿,自己也坐在一旁,抓住邱戎的手臂放在上面,便开始诊脉。
邱戎的这位她不认识的手下,果然是个急性子。
她才刚刚搭上脉,就在一旁焦急地问道:“怎么样?怎么样?”
陆悦容叹了口气:“有点遗憾,还死不了。”
那人显然急了,“你这个大夫,说什么呢?给我放尊重点!”
陆悦容可不管对方是什么态度,拿着纸笔便到一旁写药方了。
她没有看到身后床榻上的邱戎动作艰难地伸出手来,想挽留她,却只让她的衣襟从自己的掌心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