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磬摇头,“不知道。”
“连你们,也没有告诉?”
“没有,就在你回来的前一天,老夫帮小徒弟租赁的马车也被遣返回了绛贡。显然是她行至半路便自行离开了。”
邱戎沉默不语,心中失落颓丧、痛苦愤怒交杂在一起。
最后,他却只轻轻地说道:“我知道了,谢谢钟老。”
他转过身去,一身寂寥地回到了将军府。
他先是回了自己的房间,把先前被陆悦容用箱子送过来的衣服全都搬了回去。
邱戎看着重新被两人衣物堆满的衣柜,就好像她不是已经离开他们的家,当明天清晨他睁开眼时就能再次看到她。
邱戎缓缓褪去外衣,静静地躺在床榻上。
她已经离开了很久,这整个屋子里,没有一丝属于她的药草清香。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很多人都爱一醉解千愁,此刻的他也想来一场烂醉如泥。
可是他不能,他是西北军主将,他还要为与北夷即将到来的战争做准备。
在邱戎辗转反侧、愁绪万千的时候,陆悦容正憩在绛贡以东远隔千里的一个小镇的客栈里。
小瑾淮尚未到三个月大,本还是脆弱的幼婴,可是她这位任性的母亲便带着他旅途奔波。
更甚者,她还把马车遣返了回去。
陆悦容借着油灯的光亮,给小瑾淮喂食了今晚的母乳。
她轻轻摇晃着襁褓,嘴里哼着不知名小调,哄着孩子睡着。
看着小瑾淮安静地躺在襁褓里,陆悦容无论看过多少遍这个场景,都觉得自己心都被融化了。
她用嘴唇轻轻碰着他的额头,喃喃地说着今天的睡前问候:“晚安,我的宝宝。”
如果是她孤身一人,她为了赶路,多半是会选择露宿郊野。可是带着孩子,她只能谨慎又谨慎。只要路过有城镇,她就一定会住在客栈里。
今天是遣返了马车的第七天,陆悦容感觉良好,小瑾淮也没有任何不适。
陆悦容把襁褓放在床榻内侧,最后再看了一眼孩子,然后闭眼睡去。
明天他们要继续向东而去。
第二天清晨,陆悦容背着行李,抱着小瑾淮离开了这个停留了半天的小镇。
其实,陆悦容并没有想好具体要去哪座城邑。她只是对东南之地有着由来已久的向往,所以才会对师父说她要去南方。
或许她会停步在某一个富庶的鱼米之乡,也可能她会驻扎进一个小桥流水的古镇。
陆悦容的行程十分缓慢,一个月的时间才经过了两个州城。
也不知是她照顾得好,还是小瑾淮体贴母亲,他到现在竟没有生过一次病。
每天例行为小瑾淮把脉后,她总能松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