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山秋月图》摊开,摆在案板上。
明黛容、叶轻眉、秋漓三位美妾来了,看了好一会,只是连声赞叹,“绣得正好,跟画上去的一模一样啊。”
除此之外,她们也说不出个什么。冷烟问:“三位夫人,有没有见过和画上相似的某个地方?”
三人均摇头。凌如玉原本也没指望她们三个,毕竟叶轻眉和秋漓,一开始在风月场所养在深闺,自打跟了他这个风流公子后,也是天天在府里,很少出门游历。而公主明黛容更不用说了,打小就一直在皇宫转悠。她唯一的一次出远门,还是和凌如玉去了北境燕州。
等那全真子、叶驱虎师徒二人来了。凌如玉倒是心怀小希望,知道他们两个常年浪迹江湖,认识不少人,也去过不少地方。或许,他们能瞧出点端倪。但是呢,全真子见到《春山秋月图》,有点过于激动。差不多是喜极而泣。
他一看到《春山秋月图》,就冲过去,捧住那面织锦,激动地说道:“将军,这就是那藏宝图《春山秋月图》?”
“是的。”凌如玉淡然地应道。
“是真迹吗?是真正的藏宝图吗?”
“废话。”凌如玉没好气地说道,“本将军这,难道弄个假的?”
“贫道何德何能,在有生之年竟然能见到《春山秋月图》的真迹。荣幸之至,荣幸之至啊。”全真子捧着《春山秋月图》,仔仔细细地欣赏,欣赏那画的每一座山、每一片波光,每一个细节。
“别这么激动嘛。”凌如玉拍拍全真子,“道长,你行走江湖,游览过不少山山水水。可曾见过与这画相似之地?”
全真子把织锦放下,仔细回想一遍,摇摇头,“贫道从未见过。”
“那就有点费劲了。若这图上画的山山水水,在整个龙羲就没有。那我们去哪找啊!”凌如玉感到此事难办,一时半会恐怕没法向摄政妃上官瑶交差啊。
全真子揪着自个那把稀疏的山羊胡,慢条斯理地说道:“《春山秋月图》所画的山水,可能是一个谜语。最近,江湖山传得沸沸扬扬,说能参透这藏宝图谜底的,只有日月岛的兰氏族人。这个消息应该是真的。”
“这么说来,还真的只能找兰氏家族的人问问了。”凌如玉挥挥手,示意大家都出去。尔后,他收起《春山秋月图》,心里想着如何跟摄政妃上官瑶解释。
“只能实话实说了。还能有什么办法。”凌如玉有点无奈。这大概还是头一回,摄政妃上官瑶交办的事,他凌如玉无计可施。
在凌如玉为《春山秋月图》大伤脑筋时,呼延家的小公子呼延文还在桃林小院,站在门外,呆呆地看着江南第一名媛柳诗诗。柳诗诗在那弹一曲琵琶《送君行》,跟着幽幽浅唱:“去年桃花明月中,今日江边叹长空。世间多少离别恨,送君无语夜空空……”
柳诗诗玉手纤纤,拨弄琴弦;轻蹙峨眉,一脸寡淡的幽怨之情。一双妩媚的桃花眼中,似乎隐有泪痕。当真是楚楚可怜又动人。
呼延文看得痴了,曲忧伤,人萧瑟,多寂寥。此时此刻,呼延文好想那柳诗诗,能扑进自己怀里,哭一场。任她的清泪,打湿自己的衣衫。而他想给的,就是安慰,就是温暖的怀抱,就是深情的吻……
但呼延文明显想多了。一曲奏罢,柳诗诗头也不抬,看都不看呼延文一眼,冷如冰霜地说道,“请回吧。小公子。奴家累了,要早些歇息。”
“诗诗,相信我。我一定待你好。”这句话,呼延文反反复复说了很多遍,但很难打动柳诗诗。
柳诗诗转身走进里间的闺房,轻飘飘地丢出来一句话:“现在,奴家只相信实力。等你哪天有实力了,再来对奴家好。”
“现在,我有实力啊。诗诗,你想要什么,我马上就给你什么。”
“奴家想走出这桃林小院,自由自在地活在这钰州城。你能办到吗?”
呼延文默然无语。这件事得上将军凌如玉同意。但上将军凌如玉对他呼延文说过:“小公子,你可以去桃林小院,想干什么都可以。但唯独不能把诗诗带走。”
“呵呵……”柳诗诗冷笑几声,“这都办不到吧。等你有一天,能压过上将军一头。再来找奴家,奴家自当全心全意侍奉公子。你想干什么都行。但现在,小公子还差得远。奴家啊,只愿被强者征服。”
听完这句话,呼延文识趣地走了。走了之后,他本想去春潮别苑找个小娇娘喝顿花酒。但春潮别苑是自家地盘,他去那也玩腻了。那里的歌姬艺伎们,几乎个个都认识他呼延家的小公子。
没多大意思。于是,呼延文拐了个弯,去了百花阁。那是别人家的青楼。在钰州城,呼延文甚少去过百花阁。这一次,他去了。他只想买醉,他只想玩点新鲜。
而当呼延文一只脚刚刚踏进百花阁的大门时,就有丫鬟向猫在闺房里的幻芊书禀报:“小姐,呼延家的小公子来了。”
“噢。”幻芊书淡淡应道,“好生伺候着。”
就这么一句话。幻芊书此刻实在对外面的事没有多大兴趣。因为此刻,她正和年轻英俊的将军萧驰野躺在软和的织锦地毯上。萧驰野只穿了一件薄薄的丝质睡袍,而她幻芊书也只披了一件薄如蝉翼的白色睡衫。
那睡衫,几乎能清清楚楚地看明白幻芊书的身子。地上放着一坛酒,是钰州城上好的“女儿红”。
幻芊书细细的手指,轻轻划过萧驰野的胸膛,问道:“我的大将军,这一回立了大功。上将军那,应该给你升个官了吧。”
萧驰野没有答话,抓过那一坛酒,“咕咚咕咚”喝了两大口。他脑子里想的是,上次在翡翠山庄碰见血影侍首领冷烟,他小步上前去解释:“冷首领,那次在百花阁,我……”他想说的是,他是为了忽悠住那帮守备营的兵头,才在那喝花酒喝醉了,算是酒后失德,或者说酒后乱性吧。反正,他想给冷烟解释一下,虽然这样的解释,在外人看来,很是蹩脚。
但冷烟即刻止住了他的话头,冷若冰霜地说道:“我对你的私事,不感兴趣。上将军对你的私事,也不感兴趣。只要你办事得力,忠心耿耿。你私德如何,我从不关心。上将军那,也更加不会在意。”
听到这话,萧驰野感到既庆幸,又悲哀。或许在冷烟眼中,他就是上将军手中的一颗棋子,就是上将军门下的一条狗。狗,只要忠心,只要会跑腿,就行。但萧驰野,他可不想,只做一条狗。他有野心,他也很想,像天策上将凌如玉一般,威风八面,四方来拜。
看萧驰野不说话,幻芊书温柔地搂住萧驰野的身子,柔声问道:“怎么呢?心里有事。”
萧驰野放下酒坛,一翻身把幻芊书压在身下,“升不升官,就留给上将军去考虑吧。此刻啊,本将军只想及时行乐。”
“哈哈哈……”幻芊书笑得花枝乱颤,放肆又性感,热情如火,“奴家最喜欢大将军及时行乐。告诉奴家,这次,你想要个什么样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