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的歌声是不是对恢复精神力有作用,还需要进一步验证,不过有一点维恩可以肯定,那就是这个小姑娘在唱歌上非常有天赋。
“你喜欢唱歌?小茵茵。”
“对呀,我可喜欢唱歌啦!可惜我们平时很少有机会学唱歌,不过老师说了,只要能去县城上高中,每周都会有音乐课,有专门的音乐老师,还可以考音乐学院!”
“好,茵茵真有志气!我支持你考音乐学院,你一定可以考上的。”
茵茵却垂头丧气地摇了摇头:“不可能的,我就是想想。”
“这就不对了,有梦想就应该去争取,怎么能这么没有自信呢?而且你唱得真的非常好,只要以后好好加以学习,可以成为很优秀的歌唱家。”维恩说完,扭头一看,发现茵茵都快哭了,慌忙问道,“怎么了?还是说,是有什么别的原因吗?”
茵茵犹犹豫豫地点了点头,她原本是不想把这些事告诉列维恩的,他一个外乡人,孤身一人到了这里,身上还有伤,能活下来就不错了,她又干嘛拿这些事情烦人家呢。
但是她也不愿意让他觉得自己是个不思进取的人,这事说出来好像也没有什么,顶多……也就是被看不起罢了。
“我可能,以后不能再去上学了。”
茵茵说完这句话,飞快地低下了头,不敢去看对方。
“什么?这是怎么回事?”维恩一脸担忧地看着她。
茵茵用手指绞着衣服的下摆,双脚无意识地踢着地上的小石子:“因为我们以后要记工分了,而且我娘觉得女孩子读书没什么用,还浪费钱……”
她开始说得很随意,就像在讨论别人的事情一样,说着说着却带上了哭腔:“因为女孩子是要嫁出去的,所以他们如果对我好,都是浪费,那为什么不一开始就让我生在别人家呢,我也希望自己是儿子啊,可是这又不是我可以改变的。”
维恩停了下来,被他牵着的茵茵也跟着停下。他蹲下来,把碗放到一边,和茵茵平视。
“小傻瓜,这不是你的错,别哭了。”他伸出手用拇指轻轻地替她擦掉眼泪,“你一定可以继续上学的,相信我。”
茵茵眼角还挂着一滴晶莹的泪珠,愣愣地看着他,眼睛就像大雨后的天空,那么纯净,不染纤尘。
维恩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怎么,不相信我吗?我不但会让你继续上学,而且还可以教你唱歌,你愿意跟我学吗?”
第18章
茵茵觉得有点不可置信,既不敢相信会有这么好的事情让自己碰上了,又忍不住暗暗地高兴,万一他说的是真的呢?
那自己岂不是可以继续上学了?而且听他的语气,好像对教自己唱歌很有信心,会不会他就是田老师所说的“很厉害的音乐老师”?
“那……你能先唱首歌给我听吗?”
在茵茵质朴的观念中,比田老师还要厉害的老师,那怎么着也得比田老师唱得更好听才行吧。
维恩觉得他一听到小姑娘的话,就忍不住微笑,原来小孩子都这么可爱的吗。不过让他唱歌还真是有点为难,倒不是他对自己唱歌没有自信,而是不知道他用星际语唱的歌,通过智脑翻译以后听起来会不会很奇怪。
在帝国,星际语基本已经在各个星球通用了,除了少数星球的语言还需要用智脑翻译以外,绝大多数地方用星际语就可以,所以他还真没遇到过唱歌还需要智脑翻译的情况。
不过无论如何,他都要先唱唱看再说,看小姑娘满不满意吧。曾经的布列斯特维恩大将军默默在心里为自己鞠了一把心酸泪。
“那你可听好了。”维恩清了清嗓子,开始缓缓地唱起来。
他唱的是军营里每个战士都会唱的歌,但他却唱出了自己的心境:“巍巍河山,家国故园,攀岩越岭,誓守边关。”
虽然帝国腐败,但对那个他出生和成长的地方,维恩还是深沉地爱着的,不管他表现得如何洒脱,对那隔着两千多年时间和不知道多少光年空间的亲人和故土,还是有说不尽的思念。
他站起来,在半山腰上,在湛蓝的天空和雪白的云朵下,继续用他低沉而满含着情感的嗓音唱道:“寒山飘雪,南岳炎炎,以我血肉,护我家园。”
茵茵被这歌声震撼了。虽然她还站在这个地方,还在里王村这个小小的村庄里,但她觉得自己仿佛真的看到了边关的战士们,他们可能穿着迷彩服,躲在树林间、趴在草丛中;他们可能是在一阵热风能让人浑身湿透的酷暑,也可能是在一阵寒风会令人面色发紫的严寒。总之,无论是怎样的季节和怎样的地方,只要有战争,就有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