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档是个刚毕业没两年的小伙子,姓陈,单名一个默字,人如其名,性格沉稳内敛不爱说话,又容易害羞,一听到“媳妇儿”三字,脸都红了大半张,忙不迭将手机屏幕给暗灭,小声道:“什、什么媳妇儿啊,就女朋友而已,老同学给介绍的,刚谈没两天……”
“唔,”谢千遇闻言托了托下巴,“刚谈?她应该很粘你吧?啧,真羡慕你。”
“啊?”陈默有点没太懂。
谢千遇漫不经心地说道:“我媳妇儿吧,他,哎,这两天正生我的气呢,连手机号码都给换了,我都联系不上他,不过,我知道他单位的电话,你说,我要不要打一个过去?”
“当然要!”陈默点头如捣蒜,“她们就是要哄的,不能冷战。”
谢千遇打了个响指:“你说的很有道理!自己的媳妇儿嘛,跪着也要哄对不?”
他拨通了曲初实验室的电话号码——刚才临时在星河大学的官网上查到的,一般比较有名气的实验室电话号码都能在官网上查到。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他说:“你好,我找曲教授。”
接电话的是个女生,她说:“好的,您稍等。”
一分钟后,电话那头说道:“你好,我是曲初,哪位?”
“初儿,现在找你,可真够麻烦的。”
曲初听到对方的声音透过话筒悠悠地传来,透露出说不出的散漫和慵懒。
第7章电话传声
曲初:“……”
能把“初儿”俩字喊得如此顺溜不带停顿的,除了某人,曲教授实在是想不出第二个人来。
“我马上要飞东南亚了,跟你说一声。”
曲初刚想说你爱飞哪儿飞哪儿,就算飞去火星都跟我没关系,又想起那个浮夸的“情侣约定一百条”,又闭上了嘴。
——经过这两次的接触,他已经摸不准要是他接过话茬儿,那位老同学会放出什么骚话来。
谢千遇继续说道:“还是不肯把手机号告诉我?行,以后我就打这个号给你,让你的学生都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只要出去工作就给你打电话报平安。”
曲初从来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一时间都找不到话来反驳了,抓着话筒咬牙道:“你要是不嫌麻烦,随意。”
然后“嘭”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这小暴脾气,”谢千遇看着黑屏了的手机,哭笑不得。
“嫂子……”陈默斟酌了一下字词,“很有个性。”
“嫂子”二字明显取悦了谢千遇,打完电话的他一本正经地满足,一边关机一边笑道:“也就我,能忍他……不过,我就喜欢他这暴脾气。”
“老大!”
谢千遇听到有人在叫自己,回过头发现是机组的一个空姐,脸色有些焦急。他安抚道:“怎么了?别急,慢慢说。”
“有个头等舱的乘客,他——”空姐是个年轻的姑娘,还没有结婚,说到这里的时候戛然而止,下边的牙齿轻咬着上嘴唇,一副说不出口的样子。
谢千遇眼睛一眯,直觉不太好,说:“没事,我在这里,你先说。”
空姐开口:“他非礼玲玲,彤姐正在跟那位乘客交涉。”
彤姐——李彤,本机组的乘务长。
谢千遇扭头跟陈默交代:“你留在这里,再检查一下设备,确保万无一失,”随后对空姐道,“我跟你过去。”
一到头等舱,就看到几个人围在那里,一个粗犷的男声冒着各种污言秽语,伴随着玲玲的哭声。如果曲初在这里的话,就能认出正在哭的那个女孩子,就是几个月前他回国时在航班上把他给推醒的小空姐,林岑玲。
谢千遇绷着脸走过去,跟彤姐点头打了声招呼,小声道:“你带林岑玲下去,这里我来。”
“我X你妈,”男人指着彤姐和林岑玲的背影叫骂道,“我说了让你们走吗?”而后将炮|口指向谢千遇,“你算哪根葱?那小娘儿们说我非礼她,让她把事情说清楚,少他妈污蔑老子。”
“有事冲我来,”谢千遇说,“我不是哪根葱,但坐着头等舱却做着下流的事情,这事儿我还真做不出来。”
机务组有几个人笑了,围观的几名乘客更是笑得夸张。那男人面子上挂不住,红着脸吼道:“你他|妈——什么意思?”
谢千遇刚要反驳,突然折返的彤姐小声跟他说道:“谢哥,陈默跟我说,管制员催促我们赶紧飞,今天机场航班多,调度不开。”
谢千遇拧着眉头“嗯”了一声,也不废话了,本着君子能动手就不瞎逼。逼的原则,三下五除二地就将那个嚣张的男人的胳膊反剪在了后面,而后对围观的一个穿着大众的男人说:“把他拖出去,别耽误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