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棉线给我一截。&rdo;
&ldo;剪刀给我。&rdo;
一只手托着血糊糊的小狗,江柔说:&ldo;准备碘伏,我剪完以后马上给它涂上。&rdo;
谈昭远依言而行,江柔没再犹豫,扎好棉线后手起刀落,处理完脐带后立刻去察看母狗,而后长长舒了一口气。
&ldo;还好,就两只。&rdo;
紧张的时刻过去,江柔偏头去看羊毛毡上连眼睛都还没睁开的新生儿,正对上谈昭远回视的目光。
屋内很暗,全靠聂希泽之前用一根线悬在天花板上的手电筒照明,摇晃黯淡的光下,少年看起来神秘而温柔。
他牵起唇角,问她:&ldo;乖小兔,你是什么感觉?&rdo;
江柔抬起胳膊,用大臂勾了一下落下来的碎发,轻声说:&ldo;就是觉得,猫是猫他妈生的,狗是狗他妈生的,人是人他妈生的。&rdo;
他噗嗤一声笑出来。
气氛和缓,谈昭远终于问了早就该问的问题:&ldo;你怎么会在半夜过来?&rdo;
江柔眨眨眼,反问他:&ldo;你能保证不告诉别人吗?&rdo;
&ldo;没问题。&rdo;
江柔分辨着他的神色,松了口:&ldo;有人找我帮忙,我就来了。&rdo;
&ldo;你很喜欢小动物?&rdo;
江柔摇头:&ldo;不啊。今天之前,我都还挺讨厌这些带毛的家伙。&rdo;
……
这个晚上的江柔,行为、神情、语气,和往日都大不一样。谈昭远饶有兴味地打量她:&ldo;那么,就是你很讲义气了?&rdo;
江柔想说也不是,因为她和聂希泽根本没有半点交情。
可如果都不是,她为什么要半夜三更冒雨到这个地方来呢?
她只好默认:&ldo;反正,也不算什么大事。&rdo;
不算大事?这种事情就连一向胆大包天的叶菲菲也不敢做。
谈昭远看着她,说:&ldo;乖小兔,你过来。&rdo;
江柔不明就里,往他跟前走了几步:&ldo;怎么了?&rdo;
谈昭远坐在羊毛毡的一角上,拍拍另一角,朝她笑:&ldo;坐。&rdo;
江柔心受蛊惑,完全不过脑子地坐在他和小狗的身边。
她甫一坐下,谈昭远的手就伸了过来,轻巧地握住她的脚踝帮她把鞋子脱了下来。
江柔:&ldo;……&rdo;
&ldo;鞋子都湿透了。&rdo;谈昭远拔下她的袜子,拿过剩下的干净毛巾裹住她的脚,&ldo;你先擦擦。&rdo;
&ldo;嗯好。&rdo;
江柔低头从他手里接过毛巾,余光却跟随着谈昭远而动。
他一手捏着她的一双袜子,一手抽出几张纸巾,把袜子包在纸巾里,放在手心用力地拧攥,跟挤柠檬汁似的,很快就把里头的水分榨了出来。江柔出来时特地穿的速干运动鞋,倒是很好打理。
不过几十分钟,她的鞋袜就已经干了七八分。
&ldo;穿上吧。&rdo;谈昭远把鞋袜递过去,&ldo;你一会儿怎么回去?&rdo;
江柔还没有拿到李家的备用钥匙,进门必须要有人开门。
她低声说:&ldo;我明天早上回去。&rdo;
&ldo;明早?&rdo;谈昭远扬眉,&ldo;在外头呆一晚上,你不怕回去挨训吗。&rdo;
江柔没有半点担忧的神色,显然是已经想好了对策,她说得镇静而坦然:&ldo;没关系,这包和里面的东西我先不带回去,我可以跟沈姨说我早起去外面读英语了,我早上常常去小区花园凉亭念英语。&rdo;
谈昭远一时语塞,狐疑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