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最近时间有限,兴趣乏然。
藏矜白随手叉掉一份明显错漏百出的报表,这是明面上的数据都不愿意做了。
自从上次他与霍媛敏聊过之后,霍家旗下的子公司好像总喜欢用这种状态起伏很大的东西来糊弄他。
他发了砍掉项目的邮件,没几分钟霍媛敏的电话便打来了,“你知道这个项目霍家投了多少钱吗?!就因为一点小错误就说砍就砍?”
自从亲手把人送进去后,霍媛敏的精神状态比她手下公司做出来的报表还不稳定,一点刺激就能歇斯底里。
她在藏家压抑了二十多年,不可能能接受自己一点点积攒的东西被一刀一刀砍掉,“这可是老太太看过的项目,你不会真以为藏家现在是你说了算吧?”
“你的看法对这个项目来说,并不是很重要。”藏矜白指尖轻点桌面,“你只需要把后续回流的资金报上来,当然,希望可以更认真一点。”
“藏矜白,你这是……”霍媛敏冷讽道,“想爬老太太头上去了啊?”
藏矜白停住指尖,淡淡道,“如果呢。”
电话那头是顿然哑住的声音。
这个放在原来不可思议的答案,此刻竟然霍媛敏骤然一愣。
几十年来,藏老太太仿佛是整个藏家的令牌,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枚至上的令牌的效用开始慢慢变弱。
那些原来只独属于当家人的特权在一点一点过度,不知何时,藏矜白好像才是那个抬抬指就能决定一切的人。
直到现在霍媛敏才幡然醒来——利益至上才是藏家啊。
她失神挂断电话。
藏矜白挂断电话没多久,书房就被推开了一条很小的缝隙……就够露出一点点毛茸茸的东西。
鹿嘉渺从听到藏矜白的开门声就已经开始酝酿了。
但还是纠结了好久好久,耳垂都给揉红了,才在隐约听到先生好像不太愉快的通话声中决定开门。
藏矜白的余光扫到微微动起的门口,又移到屏幕上——12:30,鹿嘉渺应该在睡觉。
每次扯上藏家的事,总会让他的耐心和温和减少许多,他正在想待会儿纠正鹿嘉渺贪玩的措辞,就见门缝大了一点点。
白软的绒毛被书房的暗光镀上一层薄薄的光晕,鹿嘉渺和他的兔耳朵,同时出现在了那条窄小的缝隙里,“先生……”
鹿嘉渺买的是含蓄风,还好他就算困到头脑发蒙也没有太失去理智。
耳朵是很小很小那种,一个黑色的发卡上面凸出了两个毛茸茸的小尖。
一只立起,一只半折。
鹿嘉渺露出的是半折那个小尖和自己的一只眼睛,扒拉在门框上的细白手腕上还戴着黑色蕾丝手带。
他很紧张,声音感觉都颤颤的,“先生……在忙吗?”
藏矜白遥遥看着他,书房灯光很暗,他就像个不知危险还要闯入的小动物。
“不忙。”
“那、那……”鹿嘉渺心理建设了一下,“我可以进来吗?”
藏矜白把劝他早睡的说辞掩下,换成了另一种期待,“当然。”
鹿嘉渺手扯着过短的裙摆,动作十分不自然地缓慢推开了书房的门。
明明裙子后面的兔尾巴不是真的,他却莫名觉得已经羞耻到蜷缩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