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四十二位客人,加上携带的伴侣,不算太多。”江律彦回答得中肯。
“伴侣?”一听人这么多,鹿嘉渺再次掐断趁乱逃跑的想法,又把目标转移到他的主角攻身上,“每个人都会带吗?”
“一般都会。”江律彦一一回答,他对这位小少爷的资料了如指掌,自然知道他虽然是名义上陆家的少爷,但实际从小在贫民窟长大,对上流的交际之事自然不了解。
老板现在对他又似有兴趣,所以江律彦把需要知道的一些必备知识都科普了一遍。
“所以还会现场挑伴吗?”
“嗯。”本就是用于交际,有时候“伴侣”的位置不止是一时的搭档,还是利益站队的风向标。
“那我可以去吗?”这种舞会肯定有可多漂亮弟弟了,要是被人把他的攻给勾去了,那他还苟什么爱情??
“……”江律彦看着这小少爷满眼的期待,想起老板刚才问他那句话,用三秒判断后,“应该可以。”
江律彦经手的资料从不会出错,这也是他能在老板身边呆十多年的原因。
但,现在出现了位疑似出错对象。
一模一样的脸,熟稔的背景信息,还有可能凭空消失的“陆嘉渺”,都是谜题。
老板虽然只在今早打球的时候随意提了一句,但早上送衣服时有意引出的那些信息,都是对他的提点。
这艘船上利益纠纷错杂,老板才回国,有的是蠢蠢欲动的人,只是……目前风平浪静得让他也断不清是哪位的势力。
只能根据自己的经验再等等,等这位看似不聪明的“替身”露出马脚。
江律彦不愧是藏矜白的嘴替,他说可以去,没半小时晚会请柬就送来了。
这艘游轮造价九位数,载的却都是些身价难估的巨贾。请柬送出去了,邀约也就给到了。
藏矜白再衣冠楚楚,但只是表面和气,适当的礼节做到,不可能真的妥帖为鹿嘉渺解围。
自从早上一别,鹿嘉渺就再没见到过第二个人,没有赶他走,也没人找他。
他倒也乐得自在,舒服地睡了个午觉,起床后穿着江律彦准备的小礼服倒腾了一会儿,看着镜子里那张脸观察了一会儿才发现——他竟是身穿!
他左眼皮上、颈侧、胸口……那些小痣都还在,尤其是左胸口那颗小红痣,可是他一直引以为傲的心头朱砂,在他的原著小说里描写得可诱人了。
这点让鹿嘉渺心情都好了不少,就算只是纸片人,他和陆嘉渺终究还是两个不同的个体。
他接盘了陆嘉渺的人生,但幸好没连他的身体都抢走。
不然……陆嘉渺就真的从未存在过了。
八点一到,华灯初上,狂欢开场。
各国风情的音乐奏响,十九层游轮灯火通明,驶在海面上,宛若黑绸上放的夜明珠。
每一层都在金钱堆砌的世界里尽情狂欢,泳池、派对、香槟、美人,酒池肉林,溺于声色。
这里就像金字塔里划出的金字塔,那些为了依附陆家,吸食最后一点残血的人,在底层享受着附庸的狂欢。
而真正的主场在他们遥不可及的十九层。
十九层,通明宽敞的前厅,铺地的华贵软毯,几步一副的昂贵画作,身着高定礼服的男男女女伴着轻音乐闲谈,全然没有分秒千金的浮躁。
各怀心思的人推杯换盏,但眼神都有意无意注意着来处,等待着这场的宴会的主角。
人生地不熟的鹿嘉渺迷迷瞪瞪找了好一会儿路,好不容易踩点到了,没想到——他看着懒散站着的两个人时,左眼猛然一跳,直觉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