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已经快疯了。梁齐很少有机会在这样安静的坏境里抱着一个人躺在床上聊天,又刚刚做完,心情轻松又惬意,听到他的哼声,自己倒是笑了。“很难受吗?”他问。“我以后还会这样子?”萧守心里隐隐有些担忧他即将出口的话,又觉得长痛不如短痛,索性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梁齐搂紧了他,温柔无比地说:“上次你走的匆忙,本……,咳,我没有来得及和你说你身上所中的毒,春堇……”他把关于春堇的事情说完,萧守的小心肝早已拔凉拔凉,觉得被人兜头一盆凉水,浇了个透心凉。他回过神发现自己堂堂一个心理年龄差不多能当他爸了的人被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小屁孩这么抱着,说不上来的怪异,他绷着脸忍着疼挣脱出对方的怀抱,梁齐不想弄疼他,松开了手,闲闲支着脑袋看着他撅着屁股在地上摸索衣服的身影。萧守自然察觉到身后的目光,愤愤然穿上外衣,先把身体遮挡住,忍着酸疼套好凌乱的衣衫,这才腾出功夫眯着眼看向床上的人,看不清,走近。还是有些不清楚。他索性走到床前看个仔仔细细,就差和对方来个头碰头了,当看清楚对方分外熟悉的样子时,萧守大吃一惊,颤抖着手指,抖了半天也没说出来点什么。竟然是他,那个生活糜烂作风淫荡行事铺张的夏王……还有比这更坑爹的吗?梁齐欣赏够了他来回变换的表情,说:“你说得那个后妈带来的姐姐,就是妤夫人吧。”并不是在询问他。萧守揉揉眼睛,再看,果然是他。听到他的话,并不想多提萧妤,他放下手指,耷拉着肩膀转过身去找眼镜。梁齐起身,下床,挺拔精壮的身体在随意拴起来的衣服下隐隐可见,三步并两步走过去,帮找得有些费力的他把眼镜拿起来递过去。感受到了他的友好和……体贴,萧守怔了怔,接过二饼,验证似的戴着眼镜又看了看梁齐的脸,确定是他。纵使萧守心中有万千头小动物在狂奔,但他最后只是忍着后面火烧火燎般的疼,幽幽地叹了口气。有种被这个世界打败的情绪在蔓延。一个玲珑玉就把自己害成这样,萧妤那个贱人估计不得到玲珑玉的下落还会越演越烈,誓不罢休。但如果说出来了,自己的命同样会丢。从前只考虑减肥这件事情的萧守,您是我偶像最近因为天气太热,懒得出门。萧守暂时对治疗自己身上的毒也到达了麻木的地步,准备干点别的来陶冶陶冶情操,就它了!——麻将他隐隐觉得,继自己称霸成池小使馆后,产生了自己又要称霸长乐书院的错觉!哈哈哈哈哈!可午看着叉着腰站在水井旁哈哈大笑的癔症患者,抬脚踹他:“不是有新玩意儿吗?发什么疯癫呢!”萧守被踹得一个趔趄从幻想中跌回现实,险险扶着手柄没有被踹井里去,他哀怨地泡好西瓜,揉着一直在经受重创和挫折的屁股,对于葡萄藤下抱着本书装模作样看得某人,萧守则投去了怨恨的眼神,愤愤然双眼满噙满泪水地进屋铺桌子搬凳子去了。萧守作为教学者,加上在座的要么是他长者,要么有权有势!他只有苦哈哈地毕恭毕敬地讲解,一点在成池国使馆里讲解时的优越感都没有体现出来半分!事无巨细地将麻将的规则讲得无比透彻,但大家很不给面子的对桌子上一堆乱七八糟的小木块保持了缄默。众人兴趣了了地开始玩的时候,萧守承诺五盘以内不算输赢,纯粹以教学为目的。玩得人有可午、阁长,以及莫名其妙顺着萧守混进三人组的梁齐。因为这层关系,萧守对他一直心存芥蒂,恨不得除了解毒的时候,别的地方不要见到和听到有关他的事情,问君有多无情,看看萧守就有答案了。而且他发现,这家伙毫不避违不说,现在没事就爱来这边转悠,且打着正大光明查资料学知识的神圣旗号,堂而皇之受到了他一直非常尊敬的两位师长的夹道欢迎!萧守很悲愤。今天他一定让这个爱好文艺的闷骚青年知道国粹的魅力。打了两盘实战后,三人也渐渐认真起来,因为这玩意儿的好玩程度完全超乎他们贫瘠的娱乐领域想象,而萧守则在这一盘盘的麻将比赛中找回了点自豪,尤其是赢的时候,那洋洋得意的嘴脸甭提多讨人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