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和帝却在大朝会上当场称赞顾崇“麒麟儿为朕解忧”。
无论言官怎样的弹劾,都不能掩盖顾九识炙手可热的事实。
等到帝都的夫人们发现顾九识家中二女一子,俱是嫡出,而且从十七岁的长女,到十三岁的幺子,全都没有订亲……
顾府的门槛都被踏破了。
顾瑟从一封连着一封送到开原的信里,嗅到了钟老夫人和云弗的焦急……和生怕她又跟着顾九识去梁州的担忧。
梁州地接商阳都护府,州治去帝都西南一千五百余里。
顾九识决定送顾瑟回京。
顾瑟想到那个男人对她说“帝都见”……
和那天黄昏短暂的拥抱。
她微微垂下了眼,直到被马车重新上路的晃动惊醒,才道:“何况就是你去了,多半也要被我爹赶出去,平明关那里,殿下在你身上寄托了厚望。”
她伸出手去,抚了抚越惊吾的头,温声道:“你的战场应该是西北无边的草场和大漠,把你拘束在府宅方寸之地,就太过可惜了!”
少年驯顺地低下了桀骜的头颅。
他喃喃地道:“可是若没有这些年殿下、顾叔和阿姊的教导,我其实……我其实也就是个废物罢了。”
顾瑟蹙眉不悦地道:“你怎么会这样的想自己?你天资纵横,又用功刻苦,就是没有我,也一样可以成为大将军……”
她话音未落,车厢忽然重重地一震,外面响起一阵唏律律的马嘶。
护卫呵斥的跟着声音响了起来:“谁家这样不守规矩?”
越惊吾道:“阿姊,我出去看看。”
他推门出去,外面已经喧喧地闹了开来,有人高声嚷嚷道:“好狗不挡路!你这杀才……”
护送的顾瑟是未出阁的少女,越惊吾带的人都是护卫中遴选最悍勇忠诚的那一批,还有当日夙延川留下的人手。
车夫看到对面的家丁围上来,面不改色地挺直了身躯,就从车架子底下摸出一柄长刀来抱在了手里,冷笑道:“你是什么东西?一条野狗也来教你郑爷爷学吠?”
对面看他亮了兵刃,拿不准来路,一时似有些气弱。
就有个又尖又细的女声道:“你是哪个顾家?颍川顾氏车驾在此,你们这些庶枝,也敢与我家争道?”
“颍川顾氏”四个字一入耳,车里的顾瑟就沉了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