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陈敬说将院子东边的几间屋子收拾出来给她做书房用,宋清也只是浅笑点点头,算是应了。
这话足以可见陈敬真的是许多年没回过家了,兰苑一直是宋清自己一个人住这,东边的几间屋子早就不空闲了。
想来实在是可笑,两人成亲十几载,自己的相公不归家,连自己院子的屋子都不了解了。
“我还是那句话,若你觉得住的不舒坦,我便跟父亲说单独出去立府。”陈敬的心是好的,总怕宋清在定远侯府住的不好,自己一家都是武将,没那么多规矩,总会有相处不顺畅的时候,不如自己出去立府舒坦,届时宋清想如何便如何,也算快活。
可听在宋清耳中,这话并不那样好听。
自己在定远侯府十几载,如何能过得不舒坦,在陈敬的心中,自己始终是定远侯府的外人。
何况定远侯府人多热闹,又有母亲、姨娘、二房家的几个孩子作伴,自己出去立府,整个院子都是自己一个人岂不落寞。
宋清无言其他,这许多年不想见,两人并没有多少话可说。
只是各自喝着茶。
“我寄给你的信,你可看了?”陈敬抿着一口茶,抬眼看了看宋清,又装作专心喝茶的样子。
这些年陈敬给宋清寄过不少书信,都是自己书写的,总会说些自己最近读的书,识的字,教宋清评鉴,可这么多封家书寄往京都,西境未曾受到过一封宋清的回信。
“看了。”宋清总是这样淡淡笑着,让人看不出情绪,“世子的字写得大有进步,只是军务颇多,诸事繁忙,世子不必总写信与我了,也不必读些没用的诗词。”
“嗯。”陈敬点着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只是空闲时会读一些,那些个东西我也不感兴趣。”
实际上陈敬次次寄出去书信,便总会估摸着时间等着京都的回信。有事陈渊和母亲的家书都寄回来许多封了,也不见那封自己心心念念的信件。
每每如此陈敬总是要安慰自己许是家中事情繁忙,宋清忘了与自己回信,过几天总会有的。
可十几年一如往日,从没有过。
陈敬也不放弃,仍然总是在军务不繁忙,没有战乱的时候仔细看着哪些晦涩难懂的书,读些宋清读过的文字。
军中的军师都要被他问的烦躁,一句诗的所有意思他都要问道。
有时军师也会烦闷不得其解,为何在征战中颇有天赋,用兵如神的世子偏偏不通文墨,还如此没有慧根嗯?若自己是教书先生,教了世子这样的学生,定要气的吐血。
宋清与陈敬的话并不多,两人没说多少,宋清边说着困乏,叫陈敬回去了。
陈敬睡在客房中,到深夜辗转难眠。
从前年少时只觉得男儿应当建功立业,少谈情爱。如今回首,已过三旬,无子嗣便不说了,与发妻竟疏离至此。
着实是悲哀至极。
直到深夜时分,打更人过了三遍,陈敬才浅浅入眠,明日醒来,更有一场重要的战役。
第二日天还不亮,陈敬就与陈渊、陈桦一起去了宫中上早朝。
到了宫门口,陈家父子下马,走到内阁宫门前。
此时众大臣都已到了差不多了,三三两两的围站在一起,说些有的没得,等着皇帝整理妥当宣大臣进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