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做他的妾。”
“不敢不敢,”乔老爷自知理亏陪笑道:“我哪会这样做,只是为如儿惋惜罢了,并没有别的意思。”
“有什么好惜的,你瞧瞧,他有手段有家世,小小年纪做的高官,这样的人家又岂是我们能享受得住的,嫁进去也不知有多少磨难要受嘞。”乔夫人数着指头,眼里泛出泪花来,“就是你家也磋磨了我半辈子,难不成叫咱们的女儿也去受罪不成。”
见妻子提起往事,乔老爷腰更往下低了三分,叹气赔罪道:“是我多嘴,也罢,如儿现今已经嫁到了王家,再想这些也无济于事,倒是趁早抓住了贼人,好将嫁妆得来才是正经。”
“你知道就好,”乔夫人也不趁势接话,反而软下语来,“为这档子事,惹了满县城不安宁,虽说是贼人偷盗,事出有因,可我也怕县城里的人恨着咱们家如儿啊,早点了事早安生,冬日里咱们再周济些粥米,替如儿积福。”
“更何况,要不是如儿,又哪能招来这位千户老爷到此,要我说,老爷借着这机会,不说结交,只求认个眼熟,将来有了难事,咱们捧着银子求到府城也是一条门路呀,乔公公那边终究是要回去的,这位千户老爷才是真树根。”
“哎呀,”乔老爷搂住乔夫人,喜道:“夫人可真是我的贤内助,我竟差点忘了。”
县城里头大户人家在那商议,十街里头也为这位千户人心思动。不说别人,就是李妈妈都难镇定,直叫着玉娘和福娘这几日在家中好生休养,准备衣裳好出门。
“妈也忒性急了,”福娘意兴阑珊的翻着眼前的袄裙,“咱们又哪里能搭得上他的边呢?”
人家是多大的官儿啊,比县令老爷还大呢,她们李家归根究底也只是个平头老百姓的,连主薄都没见过,更别说其他当官的了,妈妈还真是人大心大。
“少聒噪,叫你备着你就备着。”李妈妈不耐烦呵斥了一句,“你知道什么?男人还不就是那样,就是皇帝老爷,有着三宫六院,不也时常的选秀女吃新鲜么,老爷们再大的官也得吃席摆宴吧,总不能喝仙露去。既然有席,那干巴巴的几个男人能有什么趣儿,自然是要请花娘相伴的。”
“你姐夫也想着巴结人呢,咱们不比别家更有关系。”李妈妈和张承志几乎一瞬间就达成共识,势必要在这一次将自家姑娘给推出去。
不管是玉娘还是福娘,名义上都是张承志妻妾的娘家妹妹,到那时,他岂不又有一门亲戚了。
非但李家有这个想法,郑家金家,许家黄家,凡是在清平县城中有人脉的院落,都纷纷拉关系扯手段,想要趁机做上这一门贵客。
哪知朱浔倒也有趣,竟然照单全收,并不单独回绝哪家,他只道自己在都城府中混迹,花娘们须得按那边的规矩轮厅见礼,到时再做挑选,而不是现在单门别院的过去,太耗时间。
“什么是轮厅见礼?”玉娘好奇,这个名词倒新鲜。
李妈妈面色有些难看,“这人倒是花中常客哩,对这些个如此娴熟,难办哟。轮厅见礼就是厅选,那是都城里的路数,花娘太多没工夫挨个聊,只让院里的依次进花厅与他行礼问好,若是看中了就留下喝酒,若是没看中,挨个转过一圈,各回各家去,省得耗费时间。”
李妈妈不大乐意,这是客人挑低等花娘的做法,明摆着看不起她们乡下县城的花娘,不肯用正经一等的对待。
可话是这么说,人家也没强压着,李妈妈到底还是带了两个女儿去老街宅院中,这是乔家专门腾出来给那百户住的,地方不算小,前堂后院。一进门就有小厮丫头领着人到一处花厅,外头已经有了七八个花娘站着等候。
玉娘不在乎顺序,只靠着窗户那偷听,屋里似乎有两个男声在那交谈点评,话语傲慢,进一个评点一个,全都看不上,嘴里只说太肥太瘦、太矮太丑等等。
及至到了玉娘进去,才刚开口说了名姓,就见坐左边穿锦袍的公子哥就嗤笑了一声,嫌弃道:“名字太俗。”
伪装
你才俗!
你全家都俗!
玉娘心里头几乎气个倒仰,若不是还有点理智,这会子就想撸袖子上前跟人干嘴仗去了。
她胸口起伏几下,见那公子哥连头也不抬的傲慢模样,默念这是千户才强压伏住了怒火,连笑脸都不愿赠送只低着头就往外走,到了外头去,先前那一帮子花娘也都站在院中,面色个顶个的不好看。
李妈妈见玉娘嗖的出来就知没看上,倒也没说什么,等着见福娘双眼红红的出来,登时就跟踩了尾巴的狗一般气得嗷嗷叫,“这算什么?叫咱们来就为了戏耍的吗?”
她拉着玉娘同福娘的手安慰,“好孩子,这都是他们没福,不干你的事。”
玉娘还罢了,福娘这么个斯文姑娘,怎么也不受贵人喜欢呢,不应该呀?李妈妈回忆过往,都中风俗变了不成?这才几年呐。
这事儿不能就这么了了,传出去一干人都成了笑话,容易影响身价呀。李妈妈眼珠一转,就去到了其他领着花娘过来的妈妈中间,同她们在那嘀嘀咕咕好一阵子。
等着十二个花娘轮过一场,一个也没挑中,那丫头请大家出去时,众人便喧闹起来,“这事怎么说?拿我们耍着玩儿?”
“平白无故的过来一趟,倒领了羞辱回去,还不如死了呢。”
“想来我们都是蒲柳之姿,所以大人们才看不上,既然如此,咱们就走吧,还留在这儿当笑话吗?”
几十个人同仇敌忾起来,打定了主意,哪怕就是不敢当面得罪了人,也要回家后将此事大肆宣扬,坏他一波名声,好知晓女流辈也不是好惹的。
“诸位请留步,”那花厅中,朱浔竟然亲自走了出来,环视一周温声道:“适才是我这好友口味刁钻,性情古怪,倒不是诸位小姐差人一等,有劳小姐们跑这一趟,我这里有府城带来的几样绸缎,请诸位莫要嫌弃,跟随管家去领。”
这话一出,就有大半人迟疑起来,诶呀,朱千户这么大个官哩,竟然客客气气,况且也不是他口出恶言,这样看来,朱千户倒是个好人,还能想着给她们分东西,要不然,这事就算了?
李妈妈深恨这些老鸨子的软弱,眼皮真浅,就那么点东西就把你们给收买了?可众意难违,眼见着一个个都倒头拜服,自己一家总不能做出头的椽子,犹豫着向玉娘和福娘商量道:“那要不,咱们也领了回家。”
她能忍,玉娘可忍不了。
她才从众人反应里知晓,坐左边的不是朱千户哩,也不知哪来的人物,就在那大肆张嘴。
要是朱浔点评,看在他是个千户大官的份上,民不与官斗,这口气憋了也就算了,可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