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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1页）

&ldo;让我尝尝扫地机器人的手艺。&rdo;窦羽边说边伸筷子。

程璋吃着饭，看到桌对面的窦羽那精彩的表情，有些好笑，胃口都变好了一些：&ldo;扫地机器人做菜怎么样?&rdo;

&ldo;不怎么样，&rdo;窦羽很不屑，拿过杯子疯狂喝水，&ldo;特别辣，还咸，刚才还炒了好多烟出来熏到我了。&rdo;

程璋却不在意窦羽的无端差评，毕竟行动更可靠：&ldo;那你能不要一直夹了吗?&rdo;

&ldo;你管不着。&rdo;窦羽回他，又夹了一筷子。

程璋一直喜欢做饭，以前还在宿舍拿电磁炉炒菜被宿管抓到过。那时候他也跟小鱼说，自己的厨艺还行，有机会可以做饭给她吃。碍于生活条件，总有很多事情不能放开了去做，比如做菜，比如养猫，想着以后有机会。结果现在阴差阳错地实现了，和他做这些的对象却是个男的。

真是命运玩弄。

第六章

&ldo;不好意思，刚刚才到家。&rdo;海盗船长在给窦羽发消息。

&ldo;没事，&rdo;窦羽立马坐起来回复，&ldo;我也刚刚才吃完饭。别人做的，味道好辣。&rdo;

海盗船长发了一个哈哈大笑的表情：&ldo;那你好惨，不能吃辣的话，好多美食都不能吃，我也喜欢辣的。&rdo;

窦羽不是很懂：&ldo;以前别人给我做饭，调料都是按规定的量放的，他完全不听提示，说了不健康了，还是随便乱放……&rdo;

&ldo;那好吃吗?&rdo;

&ldo;还行吧。&rdo;窦羽别别扭扭。

&ldo;这不就行了!&rdo;海盗船长说，&ldo;说起这个标准化的问题，我考试之前最后一堂课，还跟一门课的老师吵了一架。&rdo;

&ldo;为什么?&rdo;窦羽问。

&ldo;我学的其实是食品科学与工程，&rdo;海盗船长说，&ldo;是理科。老师上课的时候，说以后慢慢就不会存在厨师这个职业了，现在的很多食品就已经实现了流水线作业，从采摘到配送，人只是起辅助功能，市面上还有了那种很拙劣的炒菜机。等以后人工智能真正实现，就不需要人来做饭了。&rdo;

&ldo;我说我不觉得人是可以被完全代替的，再说每个人的口味也不同，机器人怎么能完全满足呢?&rdo;

这个就是海盗船长不懂了，窦羽想，正准备跟他解释，字打到一半，海盗船长又发过来了新消息。

&ldo;他说根据大数据，完全可以掌握不同人的喜好，说我对未来的想象力太贫乏了。我还是不能理解，人工智能可以记录一切、控制一切吗?&rdo;

&ldo;可以啊。&rdo;窦羽毫不留情地回答。

&ldo;……&rdo;海盗船长给他发了一串省略号，可能是觉得这个网友实在是有些不给面子。

窦羽忽然有些后悔。

他其实也没明白自己错在哪里，可是海盗船长并不是很开心的样子，就让窦羽觉得，是不是不该这样?窦羽没什么经验，但他知道，如果再换个聊天对象，又要重新开始，还是有些麻烦的。

还是应该给古代人一点面子，窦羽想。

然后他就想到了隔壁的程璋。2018年的程璋，幻想过未来是什么样吗?他也会觉得人类是不可代替的吗?如果像海盗船长一样想，那程璋对他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人类，大概是很失望的。

&ldo;老师说，我这是人类中心主义，人类并没有那么强大。但就算科技发展到再高的水平，我也不信可以代替人类的全部。&rdo;海盗船长又给他发过来消息，&ldo;这个思维好像特别不理科生。比如吧，很多人都会说妈妈的味道，这种东西我就觉得是不能量化和复制的。&rdo;

&ldo;这我不知道，&rdo;窦羽又在实话实说，&ldo;我母亲和我父亲都去世十年了，她活着的时候，也没给我做过饭。&rdo;

海盗船长好像又沉默了。

&ldo;不好意思。&rdo;过了几分钟，他才发过来这条消息。

窦羽正在兢兢业业打字，他的长篇大论才写了一半，看到船长的话，倒是愣了。

&ldo;不过你的理论肯定是有问题的，所谓的什么妈妈的味道，完全是个体的感受，并不是不能复制的。去做个双盲实验就可以证明，如果真的是相同的配料和做法，你根本吃不出其中的差别……&rdo;窦羽后面的一堆话还没说完，他先全部删了，发送了新的消息过去。

&ldo;你不好意思什么?&rdo;窦羽问，然后试图理解了一下，&ldo;哦，没事，反正最后人类都死绝了，都是要死的。&rdo;

&ldo;……你真豁达。&rdo;海盗船长说。

哎，古代人，还是不要告诉他了，这不是豁达，是残酷的现实。这样的未来，有程璋一个古代人承受就已经够了。

&ldo;你过节都不回去的吗?&rdo;船长又问。

&ldo;啊?过什么节?&rdo;窦羽从来没有过什么节日的经验。

&ldo;春节啊。&rdo;船长说，&ldo;哎，你一个人在外面，也没有家里人……&rdo;

他很是同情的样子。

窦羽从来没什么感觉，别说这个时代早就没有任何节日，就算有，他也只会和k999，或是任意一位机器人一起过，比如说，隔壁的扫地机器人。可这是他第一次从别人那里体会到一种奇异的感情，是非常温柔的怜悯，甚至让窦羽的确有一些想设立一个节日来共同渡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