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留一地鸡毛给方燃知。
方燃知感受着陆霁行渐冷的情绪,慌得揪紧睡衣衣摆,心想要不要说点什么。
只是他还没说,陆霁行就先开口了:“我现在心情很差。”
语气低沉,仿佛下一秒就能掐死陆启那个只会惹怒人的小畜生似的,但话音里似乎又有种不易察觉的低落。
方燃知没能分辨清楚,他只是闻言,立马转身后退半步,摆手慌乱地提醒道:“是他惹先生不高兴的,您不能怪我。”
“怕什么,”陆霁行伸手把他捞回来,不太温柔,强势地像在证明方燃知只能是他的,“我又不会吃了你。”
“先生”
“你袅步袅?”陆霁行贴着方燃知的耳朵,低声说,“还是你想让我用另外的方法帮你?隻隻,那样你好像更通畅。”
方燃知看着他忙摇头,惶恐不安道:“不要。”
胳膊小幅度挣扎,想从陆霁行的怀里挣脱,不被他困住。
陆霁行不松手,盯着方燃知朝气稚嫩的脸,满脑子都是陆启说的“你比他大了十岁”的声音在无限循环。
“大十岁怎么了,”陆霁行突然莫名其妙地沉声说,“年龄又不是问题。”
“隻隻宝宝,”他问,“你觉得我老吗?”
非常轻柔的语气,但这股气息从头顶落下,吹动了鬓边的一缕发丝,就像把最温柔的刀片。
回答对了摸一摸,回答错了割一割,让方燃知头皮发麻,心里怵得慌。
“不老啊,”这个问题本身就只有一个答案,方燃知真心实意地说,“先生是而立之年,怎么可能老呢。”
不知有没有满意,陆霁行不喜不怒地“嗯”了声作为回应。
”啪嗒——”
楼下突然传来一道门锁打开的声音,是张程送晚饭过来了。
陆霁行半小时前给他打过电话,让他打包清淡的餐厅。
三分钟后,又是方才的那样一声清脆利落地“啪嗒”音,张程离开了。
来去匆匆。
“隻隻,昨天晚上跟今天白天,我跟你说过的每一句话,都是作数的,”陆霁行说,“我要你听话,乖点。能不能做到?”
方燃知真的想尚册索,需要先生像往常那样帮他。
他踮脚轻轻亲了下陆霁行的脸,一双眸子像小鹿那样亮,点头道:“能的。”
“好。”陆霁行莞尔笑,话锋一转,又说道,“要是我让你跟我结婚,你结吗?”
“啊?”浴室里的空气突然像是被抽空了一般,在真空的环境中,方燃知半个字也没有听明白,只有心跳先滞停再跃动,反差大得能震木胸腔,他声带像被堵住了,“啊?”
这副懵懂的表情,无法让陆霁行分辨出愿意还是不愿,但他惯会用最坏的结果来思考他和方燃知的关系。
陆霁行收敛了轻笑,强买强卖地淡声道:“不结也得结。”
坐到楼下餐厅旁用晚饭,方燃知手持银筷的举动,似乎还在随大脑的停滞不前而略显迟钝。